是誰無限風華,讓人枉自嗟呀——讀《絕代風華》

最近,廣大網民玩累了“淡黃的長裙,蓬鬆的頭髮”,看膩了綜藝神獸虞書欣,“喫瓜有你2”已不再新鮮;緊接着,黃子韜“選妃”式迷惑點評、羅志祥攜“巨瓜”慘淡退出,創造營裏爆梗不斷。

自2018年開啓“偶像元年”,偶像團體選秀綜藝,持續佔據着公衆視野。青春的女孩子被冠之以各類“女神”稱號,一時間彷彿花團錦簇。熟不知,各色節目已因爲相似的賽制、流水線般的造型妝發、千篇一律的舞臺風格,讓大衆一再詬病。

新人偶像們,半紅不紫而譭譽參半的已是常態;出道老人中,雖已成團卻暗淡無光的大有人在。

如此經不起時間的試煉,真“女神”能有幾人?

提起女神扎堆的年代,就難以繞過民國。

那是在中國歷史上擁有特殊意義的一段時期,在這段亂世歲月裏,有着這麼一羣傳奇的女子,她們或生自盛世豪門,身價矜貴無比;她們或擁有絕代風華,魅力無人能及;她們或才情千萬,傲然自立;她們或人生絢麗璀璨,故事曲折離奇。

這些奇女子追求自由,敢愛敢恨,無數風流才子、達官顯貴都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她們用自己的美麗、智慧,書寫了一代不朽的傳奇。

讀《絕代風華》,聽孟小冬、張愛玲、陸小曼、阮玲玉、周旋......細訴塵封的舊事;看她們遺世而獨立,零落卻璀璨,以絕代風華點染亂世江山。

01 不要人誇好顏色,絕代風華在此間

民國時代,雖然只有短短三十餘年,卻是羣星璀璨奪目,才子佳人輩出。

徐志摩的風流,林徽因的優雅,陸小曼的嫵媚,舉手投足間就是一道風景。魯迅的柔情,胡適的寬厚,李叔同的慈悲,錢鍾書的專一,至今仍讓人心生敬意。

在那個時代裏,男子可以妙手著文章,女子也可以描繪世態炎涼,優雅從容。許多貴族小姐開始接受西方的精英教育,加上服裝的改進,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漏出性感的一面,一點點捲髮,一身旗袍,別有風韻,雖然性感但也不失東方的韻味,成就了一種令人着迷的氣質。

那是個沒有現代化妝術、沒有手機美顏的時代,未經修剪而達到的外表精緻,總讓人產生無限的訝異。

曾幾何時,出生於上海徐家彙的徐謨佳素顏照紅遍網絡,一時間驚爲天人。

更遑論“中國的葛利泰·嘉寶”蝴蝶、金庸先生的夢中情人夏夢、風情萬種卻命比紙薄的阮玲玉,哪個不是美到不可方物。

外表的美好,只是這些“奇女子”們絕代風華的萬千其一。

或者得益於中西合璧的精英教育,或者受教於民國時代的文藝環境,即產生了卓爾不羣的名門閨秀,也造就了美豔絕倫的鄰家姑娘。

出身富貴千金的女畫家陸小曼,精通英語、法語,會彈鋼琴、畫油畫、唱崑曲、演黃皮,能寫得一手娟秀的蠅頭小楷;自小受盡苦頭的周旋,顛沛流離中練就了一副“金嗓子”,成爲第一代影、歌兩棲明星,一首《天涯歌女》傳唱百年。

“坤伶老生”孟小冬能與梅蘭芳同臺共演《四郎探母》,琴瑟和鳴;出生青樓的潘玉良能與徐悲鴻成爲同學,畫壇封神。如果提到文學,又有誰能抵得過張愛玲。

雖說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可她們卻鮮活地永生在我們心中,正因那無限的才情。

02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回看民國以前的女子,彷彿都是影影綽綽的,他們是君臣父子的附屬品,是時代洪流裏的小泡沫,無聲而又柔弱。

雖然彼時的大多數女子還藏在深閨之中,改變時代的先驅已悄然邁出了步伐。

受到“五四”精神的影響,多少女子因反抗封建的家長制而走出家門,步入新學堂,出入摩登世界,身上洋溢着面對新生的青春氣息。

她們不再受制於男子的權威,保有了一種獨立的丰姿綽約,於雅緻、嫺靜和抗爭中,展現出東方女性高貴、柔韌的風骨,掀開民國女子柔中帶剛的“四月天”。

先說說詩人徐志摩身旁的兩位女子。

髮妻張幼儀本是做好了相夫教子的準備的。可詩人接受了新思潮,誓要做中國第一個離婚的男人,而且登報公示,弄得舉國譁然。

離婚後,倔強又不服輸的張幼儀選擇了獨立,孑然一身去德國學習,隨後回國在東吳大學教授德語,還叱吒商場,獲得了脫胎換骨般的成功。

被徐志摩猛烈追求的一代才女林徽因,卻並未被詩人的浪漫衝昏頭腦,選擇逃離徐志摩,後來於文學之外,在建築史上和丈夫梁思成齊頭並進,皆成大師。

再說說少帥張學良身旁的兩位女子。

趙四小姐出身名門,效仿卓文君夜奔已有家室的少帥張學良,與達官顯貴的父親斷絕關係,後經歷西安事變,以女祕書身份誓死追隨自己的愛情三十年,終於修成正果。

晚清公主唐怡瑩,屈嫁御弟溥傑,後與少帥糾葛不清。張學良一生縱橫情場,晚年時常拿出來跟人炫耀戰績,唯獨提起唐怡瑩這個對他不當一回事的軟釘子,既恨得牙癢癢,又念念不忘。

整個民國史,也是中國女性的解放史。在女子本就低微的時代,她們能夠愛得刻骨銘心,恨得異彩紛呈,不再做男性的附庸,用獨立自強的人格圓滿了自己,滋潤了後人。

03 問世間情是何物,自留待後人評說

一個屬於才子佳人的時代,怎能少得了愛情。

古典的氣質還未褪去,現代的風情剛剛演繹。民國女子的愛情,那樣被人們津津樂道,只因她憂傷而迷人。

書中一開篇便講道:“一個女人生得再美再好,若沒有幾段動人心魄的坎坷絕戀,至少是一段,怕是不足以惹人玩味咂摸的。”

亦或者說,能流傳至今的傳奇,皆是由於那些動人心魄的坎坷絕戀罷。

嫁給京劇大師梅蘭芳的孟小冬,本是琴瑟和鳴的一對璧人,卻受盡正室的擠兌,三年中未能踏進梅家一步,分手時杜月笙出面調停,進入杜家也算有了歸宿。

嫁給文武雙全人中龍鳳的王庚,陸小曼還一直不甘心。直到遇到說着“弱水三千我只取她那一瓢飲”的徐志摩,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婚外情。詩人從天空墜落後,她只得靠翁端午照顧殘生。

愛上張達民的阮玲玉,上演了少爺愛上保姆女兒的民國大戲。可惜遇人不淑的結局恰似命定,少爺無賴起來比街頭的混混更甚。糾纏不休之下,一代影后爲情自裁,二十五歲香消玉殞。

她們如煙花般絢爛,卻比煙花寂寞三分。“十里洋場”、“紅顏薄命”、“亂世佳人”,是我們想起那個時代最常浮現的詞彙。可這些風華絕代的女子們,鮮少有人可以得到完美的人生,例外只是寥寥。

愛上飛虎將軍的陳香梅,選擇了一個大他32歲的男人。從昆明到德克薩斯,陪丈夫走完最後幸福的十年,她選擇了華盛頓,成爲進入白宮的第一位華裔,著書50餘種,走到了世界舞臺的中央。

一本粉紅色的《絕代風華》,邊角圓潤、裝幀優雅,可是翻閱之後卻難免悲從中來。這些民國女子的過往,一生榮耀的有之,心酸荒唐的有之,名揚天下的有之,盛衰無常的有之,都已成爲前塵往事。

只是彌留在文字裏的那些風流婉轉的舊夢,那些眼淚勾兌的才華,讓後人讀一場、嘆一場,遙想那無限風華,空留這枉自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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