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唯有躲入夢裏纔有片刻的控制權

睡了一上午,醒來的時候汗水不停地往毛孔裏冒出來,好像是在夢裏受了什麼驚嚇,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眼角還殘留着淚水。

我沒有即刻起身,慵懶地躺着沙發上,等着這汗水湧完,這時聽到多多和媽媽在對話。

多多說:“明天要帶婷婷回河北了,她總天這樣尋死覓活也不是辦法。”

媽媽回答說:“她老是七想八想....”

“抑鬱症還挺嚴重的,也到了看醫生的日子了...”多多替我辯解道。

媽媽進了廚房,再說什麼我就聽不大清楚了,我不敢動,也不敢睜眼,怕她們知道我醒了。

我就是這樣給家人帶來麻煩的,雖然媽媽沒說什麼,可是敏感的我從她的隻言片語裏明白她並不能夠理解我,她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沒給我壓力,我卻這般的沒有動力,明明家裏條件也尚可,用她的話說是“也養得起你”,爲什麼要這樣每天萎靡不振,昨天她甚至還說了一句“要死還不如叫我替你去”

我只能留着淚表達自己的無力,沒什麼好替自己辯解的。

我理解她爲什麼不理解我,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能夠真正地理解自己。

下午我又睡了好久,醒來還是一身汗,乾脆脫得只剩內褲了,開着風扇在客廳來回踱步,捧着手機寫下這周的表現。當下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在感覺到絕望,只能感受到汗水還是不停地由胳肢窩向外流,一滴一滴地流向手肘的方向。

搖着頭的風很大,經過身體的時候,手臂有絲絲涼意,我也體會到了片刻的舒適,熟悉的環境,熟悉的物件,沒有人打擾的宅據說是人清醒裏最後能夠控制的港灣,再退就只有躲到夢裏去了。

是的,最近最大的感受是失控,失控讓我時刻體驗着無助,許多平時再熟悉不過的“技能”也像是喪失了一樣,比如說我不再敢開車,就連坐在副駕駛也緊張到腳尖豆不放鬆;比如說說話,我總覺得沒什麼話是有意義的,聽別人說話覺得沒意思,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連沉默也覺得難堪,在人一多的飯桌上更是覺得坐立難安.....

於是總結髮現,每每出去見了“大場面”(陌生人一多),我就得花好幾天“修養”,好像是大傷元氣一樣,萎靡不振好幾天,期間和最親的人也不願意溝通,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感受充盈着整個身心,總有赴死的念頭不停地往外冒,像失控的汗水一樣.....

另外,失控的名場面就是——體重的失控,雖然加入了間歇性的運動,可是睡眠的增多,讓體重還在一直增長,看着數據,再看看走樣的體型,心裏更是氣憤和奔潰,更是加重了自己是“廢物”的推論。

還有運動的時候,也總是受挫,覺得自己是一個什麼也做不好的“無能之輩”,這種面對輕微失敗,就歸結爲自己是“廢物”的思維停不下來了,憤怒也只會加重自我批判,索性連運動也不願去參與了。

一旦許多類似的失控“攢”多了,我的情緒就會變得歇斯底里,每天不落幾滴眼淚都不能排解壓抑的心,這種“流兩滴淚就放鬆一點”的感受很明顯,像是瞬間解毒了一樣,受困的身心暫時能夠得到緩解。

所以說,我也尚且不能很好地理解奔潰時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是陷入到了怎樣的困境,只是大概明白一想到工作,自己就會生出恐懼和覺得自己無能的思維怪圈裏,無論別人怎麼說,都還是沒有碰觸到核心問題,破不了自己感到恐懼的局。

我不知道這樣的蜷縮會持續多久,我會在這樣無中生有的恐懼裏堅持多久,這樣的痛苦的煎熬何時是個盡頭....

唯獨感謝的是多多一直陪在我身邊,哪怕我對她也是陰晴不定。

這就是我又掙扎的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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