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的神奇

我認爲“冥冥”這兩個字在中國文字裏算是最神奇、最玄妙的詞彙之一。今早,我就感受到了它的神奇。

每每如廁,必備兩種紙,一種當然衛生紙,另一種是帶字兒的紙。自從有了手機,也將就,但只要條件許可,紙質文字更佳,如有美文,奉上品。

家中衛生間常年放一本《讀者》,必是合訂本,精讀,可以讀一年半載。

看這些雜誌和短篇,從來不按頁數順序看,信手一翻,翻到哪看哪,看過的即略過,除非有值得重複讀的佳作。

這種讀法我覺得非常有意思,就好像是抽籤,抽到哪篇就好像跟哪篇有緣。而那些美文呢,也在那裏等待着,等待我的目光的臨幸。當然個別的文章會與我擦肩而過,一輩子不得相見相閱,這種錯過,不知道是我的損失,還是那篇文字的不幸。

也有佳作會在臨要撤換書本的時候被我撿漏,那種意外驚喜,就好像從即將被棄的舊衣口袋裏摸出鈔票來。我想,如若文字有靈,她必定說一句: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而我也必然相見恨晚,說:原來你在這裏啊!

因而每早一翻(書),作用重大,它不但滋潤我的腸道,也喚醒我的睡眼惺忪的靈魂。

今早坐在馬桶上,照常攤開那本厚厚的讀者合訂本(2018年1-6月)。翻到的是一篇關於卡夫卡與他父親關係的文章,其中寫到卡夫卡幼年的時候有一個晚上因要喝水而哭泣,被父親拽出被窩拎到陽臺。

這件事給卡夫卡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恐懼、無助和創傷,乃至一生都沒有抹去,他把這件事寫在了給他父親的最後一封信中,信長達100頁,雖然這信他父親並沒有讀到。

我大驚,這與我的記憶何等相似,哭泣,被拎下牀,被呵斥,恐懼,無助,冰冷……這種記憶一直在我腦海裏,浮浮沉沉幾十年,長大後也從未向父母提起過。直到昨天,終於把它作爲人生最早的一個回憶寫了下來(見 《說起童年----哭的最早記憶》)。

然而今天早上,我隨手一翻,冥冥中就翻到了這篇文章,一次相似的經歷,一種相似的感受,我昨天剛寫,今早就突然相遇,相隔一個世紀,是卡夫卡給了我安慰,還是我給了他同情呢?

最關鍵的是,這本合訂本,我已經翻讀了它將近一年了……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