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


南林小區二十四棟二單元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當然主要是着裝民警的進進出出額外上眼。

再後來看見一個女人戴着手銬被兩個男人一邊架着一隻胳膊帶上了警車。

那女人我認識,而且知道她視力不好,因爲她是殘疾人,而我正好負責低保、殘疾人工作,因爲她有個健康的男人,所以纔不符合低保條件。

其實就她那男人,還不如是個殘疾,整天暈暈乎乎,五迷三道,動不動還沾花惹草,真挺膈應人。

這女人我們姑且叫她阿花吧,因爲她穿的衣服總那麼花溜,她喜歡帶顏色的衣服,因爲她視力三級殘,帶這顏色的衣服,能讓她有些存在感,或許想讓自己丈夫多看自己幾眼,哪個女人不期待男人的愛撫。

晚飯時間,阿花家傳來“你他媽的,做的這叫什麼菜,餵豬呢,X你個媽的,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啊……啊……你別打了,疼……疼……嗚……嗚”

繼而屋裏傳來了“啪……啪……”不知是什麼器具與肌膚之間的接觸聲。

這情境大約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分析一下,可能是男人打累了,女人默認了,或是失去了直覺,或是心如死灰,任人踐踏了。

第二天,男人在小區串店喝酒,被我看見了,就他那尖嘴猴腮的樣,眯縫兩隻刀條眼,要不是身邊還坐個女人,看他那輪廓我都懶得多看一眼。女人也不咋地,大圓臉,嘴脣翻翻着,眼睛倒是挺大,和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絕對符合邏輯,人嘛,都需要互相彌補。

二人桌上的肉串釺子扔得“啪啪”直響,好像能吸引更多眼球,多看他們幾眼。這就是男人,身邊多個別人家的女人,覺得光彩。偶爾啤酒瓶子還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生活真挺滋潤。

阿花正好門口路過,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必然得進屋看看“你怎麼在這裏,電話也不接?她是誰?”

“你他媽管是誰呢,趕緊回家去,少他媽掃老子的興。”說完又對面前女人說“咱不管她,喝!”說着兩個玻璃瓶子又撞了一下。

阿花抓了幾根肉串釺子就奔女人扎去“讓你勾引我男人,你個狐狸精”。

女人沒料到阿花會出手,也沒個防備,當時“嗷”的一聲站起,碰倒了椅子,掀翻了桌上裝有肉串的鐵盤子“咣噹”一聲掉在地上,七零八落。男人伸手拽過女人脖領,就是一嘴巴,當時嘴角就見了血“你還翻天了呢,滾,趕緊滾家去。”

其他桌的人,都愣愣地看着這場面,期待着更精彩的表演。難得出來喫飯,還能有個插曲,生活寂靜得可怕,來個刺激點的新聞,連個“拉仗”的都沒有。

阿花眼睛雖然不好,但不傻,這種丟人的場面,她抹了一把嘴角,看了一眼手背,對於她來說,跟喫頓飯沒啥區別。她沒哭,不知是什麼原因?

回到家後,阿花洗了把臉,靜靜地躺在牀上,望着天棚發呆。心想,難道這輩子,我註定要這麼活下去嗎?摸摸自己還發燒的臉,剛纔那一巴掌,他用的勁真大。

阿花想到離婚,可這事兒她提過,換來的就是一頓胖揍,她身上的傷幾乎就沒斷過。男人打她似乎是生活的一部分,即使沒有理由,也會踹她幾腳“你個喪門星,我咋娶你這個媳婦,你咋不早點死了。”

男人回來了,阿花不敢出聲,乖乖去廚房倒了杯水,又加了點蜂蜜“喝點水,解解酒。”

男人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豬一樣,倒頭便睡。突然一欠身“哇”的一口,吐得牀邊哪都是。

阿花拿過盆,掃地笤帚,收拾殘局。

夜深了,外面的燈依舊,隔着窗簾,幾許微光,屋裏難聞的氣味,阿花索性躺在客廳沙發上,找出幾粒頭孢,就水服下,因爲她感覺呼吸不暢。

忽然,她有個可怕的想法,於是,找出一個礦泉水瓶,放了十多粒頭孢,又拿過家裏的酒桶,灌滿了水瓶,然後心平氣和地睡了。

第二晚上,阿花炒了兩個小菜,陪坐在男人身邊“嚐嚐今天的菜,我特意翻了菜譜做的。”

“你這娘們,打一頓就學乖了,把就給我倒上。”

“好嘞!”阿花答應着,拿來了“礦泉水瓶”。

“啥時候把酒裝這裏了?”

“我想讓你少喝點,一瓶喝兩天,看喝壞了身體。”

“還挺有心,來吧,滿上!”

阿花滿滿給丈夫斟滿一杯酒,坐在邊上看丈夫喝完,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知道,一杯絕不夠他喝,準備倒第二杯,可男人不喝了“今天就這樣吧!我也想多活兩年。”

難道……女人有點疑惑,但並沒表現出來“行,難得你自己想得開。”

夜裏無話,男人睡了,阿花醒着,聽着他的呼吸,沒有任何異樣,只是早晨不起來,呼吸有些微弱,所有的恨都湧上阿花心頭,一不做二不休,阿花拽下男人鞋上的兩根鞋帶,套在男人的脖子上,“哈哈”大笑起來,手上使足了勁,男人蹬了蹬腿,瞪了瞪眼,沒了呼吸。

他萬萬沒想到,一生就這樣結束了。

阿花並不驚慌,給男人蓋好被子,打理一下自己下了樓。

路遇鄰居“老妹,幫大姐打輛車。”

大姐一邊往小區門口走,一邊給姐姐打電話,確認姐姐在家。

此時的阿花腦海裏一片空白,她沒害怕,反而輕鬆了不少。終於結束了挨打受罵的日子,面對現實的冷酷,她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到了姐姐家,她如實跟姐姐說了此事。像是說別人的故事。

姐姐第一次聽妹妹說,自己的生活,再擼起袖子,看看胳膊上的傷,嘴角還沒癒合,後背都是血痕,姐姐心疼地哭了。

“再怎麼說,你也是犯罪,自首吧,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也是一條活路。”

“我沒想活着,只是想死之前,能輕鬆些。”

“不行,再怎麼說,活着也比死了強。”

在姐姐的陪同下,阿花走進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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