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毒的靈魂

觀《大宅門》續四十一,四十二有感

文/墨子

哀婉的京腔叩開一所大宅門,白家院落一派清冷。

英俊青年千里尋根,從美國回到大陸。其名字寓意其中。

童大陸是白美與童越有緣無分的苦果。

被愛情折磨痛苦不堪的白美子盡乎瘋癲,愈後任性的嫁給一位老頭,幸福基本扭曲。清貧所致她來家裏求索,愛財如命、爲了分取白家家產終身未嫁的妹妹慧子對她萬般苛刻,其母又是個寒酸的空殼,不招任何人待見的牆根草,她既便對白美有一絲疼愛,卻又無能爲力而隨風倒。終於,在被慧子打發乞討似的塞給五塊錢轟走後,舊病復發持一把菜刀殺回長房。

慧子和母親唐幼瓊住進醫院得救,白美死於院中,臨終,她留下一枚子彈頭。

兒子童大陸與母親又一次擦肩而過,這次便陰陽兩界。理性的香秀不想將長房院內的恩怨滲入童大陸的內心,他隱瞞了悽慘的事實,說白美死於心臟病。在童大陸執意來到醫院看望所謂不幸被“砸傷”的姥姥和姨母慧子時,慧子終於人性甦醒,在童大陸將身上所有美元塞給她後, 一句”報應“,慧子含愧而死。

錢是殺人刀。

白家錢如峯厚,卻人情如冰。他們幾乎個個爲錢機關算盡,不擇手段,六親不認,甚至喪盡天良,死的死,癲的癲。

白七爺在商界名聲赫赫,八面威風。百草廳的藥能救治紫禁城萬民蒼生,卻拯救不了白家子孫帶毒的靈魂。

香秀的養子李天意在李香秀耳濡目染的教悔下成長爲熱血青年,一身豪氣凌雲,一心壯志甘膽,他想母親能把屬於自己的資產交出歸於剛成長起來的新中國,爲蒼生,爲時局做貢獻。香秀慷慨,決定獻出一半,可天意則令她全盤托出,香秀不同意,說要爲自己留條後路,其實,李香秀只不過是爲天意打算未來,可天意卻寧願赤條條,也不支持母親做資本家。

天意胞兄爲尋他用心良苦,最後終於尋到,並和他說母親當年不只賣掉他,還賣掉了姐姐。天意一來爲了認祖,二來爲了尋姐姐決定回老家。

“李天意”。一個木牌上寫着三個大字醒目,舉着木牌的男子卻平庸不過。一張國字臉上散發着土地般樸實的品性,勒滿貧籍的寫照。二人淚目相望,滾燙的血融在一起,他們臂如根藤緊緊環抱,他們是一藤二子。

路邊一個女孩在賣蘋果,天意走過去爲侄兒們買,兩毛九,天意付了三毛,女孩說沒零錢,一分錢,天意說算了,不要了。這時哥哥居然抓住女孩兒不放,似乎一分錢決非小事。

到了家裏,一向獨喫自痾的生母正在數着雞蛋,說這可是她兩個月沒捨得喫。這一幕很令天意心酸,可隨後生母就表現出對他身份的興趣,天意對她瞬間生厭,連她來翻他的兜他都不讓,也沒把蘋果給她一個。

李天意是否未免過於冷酷?說到底她也是娘。可天意對母親當初因窮而無志氣,無原則的賣兒賣女做法很是心存積怨,他原諒不了她,由其得知將姐姐賣去骯髒之地。

哥哥問他想喫什麼,他說貼餅子就好,哥哥爲難了。天意以爲貼餅子是爲了不讓哥哥浪費,可他哪裏知道,貼餅子對哥哥家裏的生活狀況來說,是奢侈。

夜裏他去哥哥屋裏說話,嫂子只給天意烙一張圓圓的餅來要天意喫,天意決意不肯喫並淚如雨下。

餅是哥嫂的心。

臨行時,天意拿出四十塊錢給哥哥。哥哥說:你要讀書,錢自己用吧,我過慣了窮日子,再說四十塊錢也不能讓我翻身,人要想過好日子,還得靠自己。

質樸的話是痛定思痛的心聲,一字一句都是無所替代的大美質感親情。天意看着人格殷實的哥哥說:哥,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這就是愛憎分明的李天意。

回到白家,天意依舊要養母李香秀徹底脫去資本家的外衣。此時的香秀在白美將姐姐慧子和母親砍傷後並自己含怨而死而令她對親情加以恐懼,她反悔之前同意的一半捐資,並說怕天意靠不住。

爭執中,天意中傷香秀,說她可恥,並離家出走,說不再回來。摘心摘肝的疼痛另香秀無所適從,她痛哭流涕,並在白七爺勸慰下妥協。她求白佔元將天意勸回,可天意仍用親情逼要香秀承認錯誤。香秀內心無比糾結,面對兒子的咄咄逼人,內心高大的她難以俯首。貼在兒子胸懷,心裏好似再說我錯了,見膿包就要出頭,天意步步緊逼,可一個“錯”字終是含在嘴裏又咽下,緊閉的牙齒卻咬得親情血殷殷。

天意走了,香秀追出門口,母子默默對視,彼此內心的妥協在時光中交錯,最後天意還是掙脫親情防線,身影消隱在一片藍色夜幕……

“人生曇花一現,轉眼一場虛空。”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菊花抱香老,叢中一抹白的是爲萬筱菊空空死守一輩子的晚年的白玉婷。

白景琦來看望停在人生終點回顧人生的白玉婷,一個滿頭白髮,一個老態龍鍾,兄妹互訴紅塵倥傯,感嘆苦短不過人間滄桑。

一聲嘆息,淚目婆娑,白玉婷攜着她荒誕而不朽的愛情安息在哥哥白景琦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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