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者,不祥之器(舊日隨筆)

兒子反對我喝酒,從小時候開始就不喜歡。因爲他看過他爸爸喝醉的樣子,生怕媽媽也會這樣。他說:喝酒會醉,醉了會暈倒,暈倒會死掉。他不想媽媽這樣。所以每次帶他出去喫飯,他就象監工一樣監督我,不許我喝一點,否則就大哭示威,弄得我很尷尬,甚至有一次開同學會的時候,我端了一杯酒向老師敬酒,他先是阻我,阻我不成就倒地大哭,弄得我哭笑不得,念在他小原諒了他。現在雖然懂事了些,但他卻加了條件:如果出去喝一杯酒,我就得補償他的精神損失(因爲他在家會擔心媽媽)補償一個大型玩具或者他最喜歡的東西。不過真的兌現的時候,他又憐我囊中羞澀,只給他買個5元以內的小拼裝玩具就過關了。

晚上和他散步,他又說我我喝酒的事了。我曾教他讀《弟子歸》,內有“飲酒醉,最爲醜”句,他別的記不大得,這句卻印象深刻。他又即興改編〈老子〉第三十一章:“夫酒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女子居則貴左,喝酒則貴右。酒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爲上。 醉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喝酒。   夫樂喝酒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不喝尚左,喝酒尚右;喝少居左,喝醉居右。 言以喪禮處之。喝酒之衆,以悲哀泣之;喝醉,以喪禮處之。”逗得我捧腹大笑。《老子》這章的意思是反對用兵打仗,他用酒字換兵,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來,我沒讓他白背,居然還能舉一反三呢。我每次都答應他不喝,可是又總免不了喝上一點。以後我真要一滴不沾,看在他對我那麼好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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