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救父記


鈴鐺追出了好遠,爸爸還是在他的視野裏消失了。

二奎不是個好男人,前階段離了婚,拼命把兒子往梅香手裏塞,可鈴鐺還是判給了他。說也怪了,平時這孩子跟他媽好,不知怎麼回事兒,這動真章,眼看着梅香走,除了掉幾滴眼淚,就認準他這個不着調的爹了。

梅香走了,七歲的鈴鐺,她怎捨得扔下。可如果不留下鈴鐺,恐怕他爹更不着調了,最後喫虧的還是鈴鐺。

當初起這名字的時候,只盼他聰明伶俐,沒想到還成了“鈴鐺”。

梅香一狠心去了外地,經朋友介紹賣起了服裝,還是她的老行當,幹起來也順手,三十好幾了,沒想到落個離婚的下場。

二奎在賭場上回來,鈴鐺自己在家泡的方便麪。

“不是不讓你喫這沒營養的東西嗎?咋沒記性呢?”

“那誰給我做飯啊?”鈴鐺回答。

二奎搖搖頭,摸摸兜裏,紅了臉,冒了汗,“當初就應該跟你媽走,何必喫個。”

“那你給我做飯吧!”鈴鐺端起泡好的方便麪,沒等二奎阻攔就倒掉了。

“你……你這孩子。”二奎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出去了。

一會兒,買回來一斤掛麪,順手還帶了羊肉片。

“來吧,兒子,爸給你煮麪條,再放點羊肉,你看怎麼樣?”

“好啊,好啊,再放點青菜。”

“好小子,你倒會喫啊!”

“我媽在家時就是這麼做的。”

“別提你媽……”

鈴鐺不說話了,回屋寫作業。一會兒又出來了。

“爸,有道題,我不會,你給我講講。”

“等會兒,給……”說着,把手機遞了過去,“你先玩一會兒”。

“不,媽媽說了,不讓我玩手機。”

“又是你媽,你媽不是走了嗎。”

這時,麪條煮好了,散發着羊肉的香味,“爸,我的題你還會不會?”鈴鐺一邊喫一邊問二奎。

“會,哪能不會呢,二年級的題,你老爸還是沒問題的。”

二奎嘴裏這樣說着,心裏可沒底。

“我喫完了”。鈴鐺飯碗一推,回屋把作業拿了出來,“爸,就是這道題。”

二奎接過來一看,還真不會。於是拿起手機問“度娘”。

“爸,你這書是咋唸的?”

“這都跟我上學時不一樣了,變化太大了”。

好歹,在手機的幫助下,這道題算是有了解。二奎不得不鑽進廚房刷碗,一找洗潔精又沒了,不得不再下樓跑趟超市。

心裏這個憋屈啊,啥時候管過這些事啊,要是梅香在家多好。呸,反正也離了,還想她幹嘛。

“爸,把我校服洗了,老師說週一得穿乾淨點。”

“好的,小祖宗。”二奎真想出去再玩兒兩把,可愣被鈴鐺拴在了家。手機一個勁催着他去打麻將,他也真想再撈幾把,兜裏快沒錢了,咋辦?

好不容易到了睡覺時間,“爸,下週我就考試了,你說我能考全班第一不?”

“能啊,我兒子必須能啊!”

不一會兒,鈴鐺睡着了,投過窗簾的微光,二奎欣賞着兒子的睡姿,發自內心的喜歡。又覺得有幾分愧疚。兒子能考第一嗎?他也不知道。

想想自己幾萬塊錢的輸贏賬,他真的不敢跟梅香說,這樣的日子又能多久?他從來就沒想過與梅香離婚,可自己的行爲,確實對這個家少了責任。這些焦頭爛額的瑣事,真的很難纏,這時他才領會妻子的不易。

第二天,買了車票,去了梅香那裏。

而梅香正低頭喫着麻辣燙,擡頭見到二奎,沒感到驚訝,“你喫這個,我再去買一碗。”

“我還真餓了,還是媳婦心疼我”。嘻嘻笑了。看見梅香的背影,多日不見,瘦了一圈。

媳婦就像一面鏡子,折射出他荒唐的一面。一個拼命賺錢,一個耍錢不務正業。

見媳婦端着一碗飄着香味的麻辣燙回來,二奎眼睛溼潤了,“媳婦,我錯了,跟我回家吧!”

梅香雖然離開了家,可心還在鈴鐺身上,她何嘗不想回家。這麼長時間吵吵鬧鬧,她沒想到離婚,可氣頭上,偏偏把離婚證領了。

“媽媽,你可回來啦,我爸連我的題都不會,其實,那道題我都會。”

“你個小騙子,都算計到你老爸頭上來了。”

“不給你填點麻煩能行嘛,你就不知道我媽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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