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微小說丨活着的小夏

文/劍嘯書生

認識小夏的時候,剛好是總部把我調到採購部的時間,這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剛到採購部報道就被安排和她一組。

和她搭檔的機會雖然很多,卻沒多少私交,我倆每天都是上班下班,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交流,對她的事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是一個做事很認真卻又很安靜的女人,長得秀外慧中,寫字工整秀麗,跟她做人一樣。

次日,下班時間,我一個人還在辦公室裏忙着整理文件,小夏匆匆忙忙的跑進辦公室,氣喘吁吁的問:“你看到我的羊皮卷沒有?”

我回答說:“嗯,看到了,我還以爲是誰掉在地上的我把它撿起來放到門衛老張那裏了,你去他那拿吧。”

小夏朝我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又匆匆跑下樓去。

大概晚上七點左右,我整理好文件準備鎖辦公室門回家,這時,老張慢慢悠悠的哼着小曲走進我辦公室。

我說:“老張,有事嗎?”

老張搖搖頭,兩手按在我的辦公桌上看着我,兩眼瞪的跟牛眼一樣。

老張說:“你覺得小夏怎麼樣?”

我問什麼怎麼樣?

老張又說:“要不要我幫你牽根線?”

說完,嘿嘿笑了笑。

我說:“老張,你什麼時候改行做紅娘了,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開什麼玩笑。”

老張拍了拍我的雙肩,笑了笑。

我問他笑什麼?

老張說:“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這麼漂亮的女人,成天和你出雙入對出去做事,你就一點不動心,跟木頭一樣。”

我回答說:“老張你腦子裏在想什麼,人家是有夫之婦,咱又不是隔壁老王專破壞別人家庭。”

老張哈哈大笑,說道:“你小子,說你是書呆子,還真是,有家庭的我會介紹給你?咱老張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幹過缺德事。”

這時,老張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在我面前來回走動。

老張語重心長的對我說:“要說起小夏,她可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她跟她丈夫離婚好些年了,丈夫以前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喫喝嫖賭抽,五毒俱全,還動不動就打人,小夏好幾次被打成重傷送進醫院急診,自從離婚以後一直和女兒相依爲命,到現在也沒找個男人,一個女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省喫儉用賺錢供孩子上學,並且還要照顧老人,這些年硬是用她那雙長滿繭子的手打下一片天撐起一個家,這樣會過日子又顧家的女人如今這個時代不多了,你小子就是一根木頭。”

聽了老張的講述,我的內心頓時像是打碎五味瓶,有話到嘴邊卻說不出。

以前我還說小夏性格內向不太合羣,原來身後揹負了那麼多辛酸,現在終於明白小夏一個獨立女性,爲什麼會這麼勤奮這麼拼搏,原來這就是生活,或許生活就該像小夏這樣用勤勞樸實來書寫風雨人生,一個平凡女性走在不平凡的路上,在這條路上詮釋了當下獨立女性開拓進取的奮鬥精神,充分展現出時代女性特有的氣質和人格魅力。

小夏還在不斷創新,挑戰自己,這讓我想起一句話:“女人能頂半邊天”,其實女人完全可以頂起屬於自己的的一片天。

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裏,我對小夏的認識不僅僅只存在於外表,她除了工作照顧家人以外業餘時間還做義工。

有一次,只有我和她在辦公室,無意間問起這事。

我說:“小夏,你整天忙裏忙外不辛苦嗎?”

小夏朝我微微一笑回答說:“怎麼會不辛苦,我又不是鋼筋水泥做的人,沒辦法呀不辛苦喫什麼?”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另外一些事,指的是做義工。

我正極力解釋着生怕她誤會,小夏似乎沒聽懂我的話外之音,一隻手打開電腦,一隻手從包裏拿出表格,對我說的話置之不理,低着頭兩眼緊緊注視着電腦,我彷彿成了干擾她的噪音又像是透明的空氣,把自己帶入了無盡的尷尬。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唯一聽見的就是小夏手指不停巴拉鍵盤的聲音,這聲音多麼的有節奏,鍵盤上的字母彷彿成了辦公室美妙的音符。

我一直盯着小夏,沉思半會心裏暗暗自語:“原來這纔是活着的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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