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的老人
戴着厚重的老花鏡
坐在堂屋門前
那張方方的桌子上
專注的
將紅紅綠綠的
印着十萬、百萬、千萬…的紙錢
裝進黃黃的信封
仔細的
寫着我認識的、我不認識的名字
與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關係
這時候
白胖的老人
繫着圍裙
在廚房裏忙碌着
小孩按照吩咐
佈置着先人的碗筷、酒水、座椅
然後出出進進
東奔西走
日落，風起
老人與小孩
端着飯菜與酒水
拿着紅紙與黃信
慢悠悠地
朝西而行
老人神聖的除去雜草
插上青香
小孩無趣的端出飯菜
灑落賤酒
老人莊重的燒着信封
念着希冀
小孩無知的插着蠟燭
躲着火焰
黑色的碎屑
飄着飄着就散了
紅火的火焰
燃着燃着就熄滅了
眼前的人
看着看着就沒了
沒伴的老人
兒孫在外的老人
今天
央求着鄰人
寫着信封，裝着紙錢
獨自提着飯菜、拿着信封
完成所有的工序
孤獨的念着希冀
想着她的伴
看着煙散與火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