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明代边贡的《中元望月》曾这样形容中元节的圆月:

“坐爱青光好,更深不下楼。不因逢闰月,今日是中秋。”

每逢古人望月,无非思亲思乡,今见皎月清辉,实是中元已至,思念亦深。

中元节,是祭奠先人的日子。

在中元节怀念已逝的父母,难免让人在忽悲忽暗的心绪中,游走在时间空间的间隙,忆起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那些岁月如随风翻阅的画面,清晰一如昨日。


曾记得复旦大学教授严锋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要尽量对孩子好一些,让他们在小时候尽量快乐。因为长大以后,他们会遇到很多痛苦,那时候,小时候的快乐就会成为他们最美好的回忆和安慰。” ​​​​

深深感触于这句话的真实深刻,它让自己在感慨人生无常时,常常忆起父母深深的爱,尤其是他们给予的最温暖的童年。

这些美好让自己在成年后,不论经历多么黯淡的生活,那些最鲜活的儿时欢乐,总像一块无形的创口贴,治愈着受伤和疲惫的心。


“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听见这首《童年》,就让人想起童年,仿佛刹那间沦入了时光之河。

总是会无端地想起儿时随父亲去郊外钓鱼的场景,那欢喜雀跃在田野上嬉闹的情形,总是萦绕在脑海,无法释怀,无法忘却......

一碧如洗的天空,一片辽远的田野,大自然将最明亮的颜色泼洒在大地上,让人感受着色彩的惊艳变化。

穿过麦田,拂过树林,走过一座“水石”的小桥,流水引领着父亲和我,来到一汪波光如镜的池塘。

池塘水面有带着水珠的浮萍,在微风起时摇曳着,水珠泛着光,耀眼夺目,让人心暖。

父亲摆好渔具,当起了钓鱼翁。而我四处张望,擡脚走向田埂,追寻芦苇叶上的“纺织娘”,目光中,那透明的绿色身影如精灵,在空中悠悠滑过,飘落在芦苇叶上,煞是悠然自得。

一群鸭子“嘎嘎”游过,用嘴清理着羽毛,互相追逐觅食,水面掀起阵阵热闹。自己不由自主捡起小石子丢入鸭群中,感受着它们蒲扇着翅膀惊慌逃窜带来的兴奋,心里就荡开了莫大的喜悦。

在田野上悠哉走着,看见河蚌在清清的浅水中划出的细痕,听见田埂间水牛“哞哞”的叫声,偶遇载着莲藕和荷花的小船,那戴着荷叶的姑娘划着桨,划进了儿时装得进所有美好的心间。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是刚入学时父亲教的第一首诗。

不会写字的我,歪歪扭扭的把这首王维描写重阳的诗,抄在一本父亲送我的印有蓝色小花的笔记本上。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本笔记本,对于儿时的我弥足珍贵。

就这样,朗朗上口的诗词韵律和父亲把我抱在怀中吟诵的情景,如一帧染有童年色彩的画,深深印在脑海,挥之不去永远怀念!

童年,每逢节假日父母都会想方设法的带我们兄弟姊妹到处玩耍,不是上山踏青捡拾松毛,就是骑自行车带我们去龙潭游泳嬉戏;不是带着我们去文化馆看滇戏花灯,就是去电影院看电影。

在我的记忆中,留着父亲教我们游泳,在寒冷的冬夜提着他笼的小炉子坐在楼厅一排看电影的场景;也记得父亲带着我去花灯团看演员们练功排演学戏的场景,更留着父亲为我演出做的新疆舞帽、练功用的银色木剑、英语单词卡......

虽然那时经济困难,但是父母从未忘记在能力范围内给我们提供最好的教育、营养和童年应有的欢乐。


儿时的星期天我都被父亲叫醒,睡眼惺忪地去钓鱼,但是回来后总能品尝到母亲变着花样给我们做蒸乔糕、包谷馒头、油条、米酒和咸菜,而钓回来的鱼做的汤和炸鱼的香味久久在厨房中飘着香,我们馋猫似吃的满嘴流油,无比满足,要知道那时是困难时期,国家只供应杂粮,能吃上这些已然是无比的奢侈。


一直以来,父母的爱都是暗夜中的一盏灯,让我在童年认知了情感的温暖,使我在人世的晦暗中总看得见光明带给我前进的力量。

如今,父母离开了我,即使是如此丰盈的爱,也终究要在“爱别离”中成为人生的必然。

童年的情怀与往事,有着我对纯真岁月的无限留恋与缅怀,能把对父母的思念记录下来,也是想让自己铭记,虽然童年已远,岁月已老,但是心灵的童年却永存了下来。

那些珍贵而戴着光环的记忆, 真实如流动的大河,虽然有些情景随岁月的流逝如影似梦,但怅惘处仍见几十年家国,三千里山河,经年的父母恩。

“一朵花,在晨光中,坦然开放,是多么的从容; 在无风的午后,静静凋落,是多么的镇定!从盛放到凋谢,都一样的温柔轻巧!”

这首诗,像极了父母的一生,他们坚持自己生命的风格,坦然从容,温柔轻巧,纵使面临凋落,依然以平常心看无限青空,华年逝水。

中元思亲,我们最好的留念仍就是:

无论经过多少时光洗礼,那些看似云烟无形的记忆,依然像河中的清莲,美丽无方,如天上的皓月,照见月朗清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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