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時代的最後一節數學課,韋老師最後一次走進了這個教室,或者說是有我們的這個教室。
講完了五模的試卷,她開始告訴我們一些關於中考的事情。平時最反對考試不誠實的她也說出了這樣的話:“中考是我唯一一次允許你們‘耍流氓’的時候,不會寫的過程瞎寫,最後的答案對了也是可以有分的。”
說完了這些,韋老師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還有什麼要說的。她看了一眼教室後面的鐘,還有五分鐘就要下課了,這是她給我們上的最後五分鐘的課程。
“同學們,這是我爲你們上的最後一節課了,別的就不多說了,反正,希望你們以後有大好前程吧。”
老師說到這裏,突然回過了頭。我們都知道她的背影在述說着什麼。也許,我們曾經討厭過她,可現在依然會難過;也許,她曾經對我們感到過無奈,可現在依然會回過頭流淚。
分別之時,誰都會難過,哪怕最冷漠的人。愛過的、恨過的、哭過的、笑過的,都化作離別時的一句“前程似錦”,刻在每個人的記憶之中。
下課鈴響了,一切如夢初醒。大課間,越越走到了我的身邊:“走啊。”
我們走上了那條再熟悉不過的路。九年級以來,我們至少走過365次,因爲一天不止一次。
我們碰到了老董、煒哥、昊哥、楷哥、老蔣、夢天和項胖胖,在這樣一個三十分鐘的沒有作業負擔的大課間,廁所是最好的選擇。
“去小賣部嗎?”煒哥問我們。
其他人都答應了,越越看了看我:“你去嗎?最後一天了,陪陪我。”
“可是我沒有錢。”我笑着回答。
“我知道你書包裏有的,上去拿不就是了。”
我還是到了樓下,其實,廁所是第一選擇,但一定不是最好的,因爲小賣部纔是最適合我們的地方。
我看着他們在小賣部裏來來回回地逛,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要買什麼,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想買吧,只是想要和他們一起下來玩一玩。
“借我點錢。”在我發着呆的時候,越越對着我說。
我拿出了剛從書包裏拿出的十塊錢。
“最後一天了,我就不還你了。”越越笑着對我說。
“不還就不還唄,你欠我十塊錢,我記你一輩子。”我說完也笑了。
“再借我一點,隨便記住我。”項胖胖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我全部都借給越越了,你找他要吧。不過呢,就算你不欠我的,我也會記一輩子的。”我說。
“那就這樣,我欠你九塊,他欠你一塊。”越越說。
我看着越越,點了點頭,迎着夏天燥熱的風。穿着短袖的我們,述說着朋友之間無需多言的不捨,幾年之後,當我們再次站在這裏,會有多少感慨,多少懷念?
可是,我們現在還沒到應該說再見的時候,這樣的年代,本就沒有真正的離別,這些傷感的話,其實只爲應景。現在的我們,更多的不是爲離別難過,而是爲中考緊張。
明天下午去一中看考場,然後就是三天中考,初中時代真正的終局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