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谷九月份征文‖童年里的记忆,梦里那遥远的故乡


1

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个夜晚,我常常从睡梦中醒来,记忆里依稀是年少时那村子的模样。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流淌着一条岁月的河流,那里是我和童年的小伙伴们玩耍、嬉戏的好地方。那是一条流淌在我内心深处,任岁月的风霜侵扰,也不曾干涸的小河,它是我童年里最深刻的印迹。

我从小是在姥姥家长大的,记忆里姥姥家是一座三间的青砖大瓦房,高高的院墙,宽敞的院落。

院子里有十几只到处奔跑着找食吃的花母鸡,酷热的下午,我常常会从午睡中惊醒。那是不知道哪个下蛋的花母鸡,在那里“咯咯哒……”的叫唤,把小小的我吵醒。

一只大白狗安静的躺在院子的右边,那阴凉的葡萄架下。它每次从睡梦中醒来,会常常“嗖”的一下窜到那白色的石桌子上,如疯了一般旋转着追撵自己的尾巴。

你惊讶的细看,才发现它原来在追撵着一只围着它“嗡嗡”叫的蜜蜂。

夏天,院子里那架厚密的葡萄藤下,是童年里我最开心的地方,那藤下有雪白的石桌、石凳子。听母亲说,那是姥爷花大价钱租车从城拉回来的。

记忆里那个圆圆的石桌子,是夜晚我站在上面,唱歌、跳舞的好地方。

常常是夏天的傍晚,姥姥家的院子里,很早就坐了好多村里的男女老少,他们有的端着饭碗就过来,还自带板凳。

姥姥会逐一的告诉我怎么称呼他们,他们也会因为姥姥家多了一个胖呼呼、大眼睛的可爱小姑娘而好奇和开心,会不惜语言的夸赞我一番。

姥姥也会因为受到乡亲们的夸赞,会大声的喊着我:“丫,去站到那个石桌子上,给他们唱一首好听的儿歌。

小小的我就会立刻飞跑过去,不怯场的踩着石凳子,再蹦到石桌子上,白色的纱裙在石桌子上转动。

“哗哗”的掌声,是眼前的乡亲们,毫不吝惜地拍红自己的手掌。

小小的我看着眼前这些面带微笑的乡亲,会大声地、一首接一首的唱着儿歌。

怕我唱累了,姥姥就会大声地和她们打着招呼,请她们进屋看电视,常常有几个乡亲要看到很晚才走。

不知道何时?吵嚷声会在我耳边消失,我会歪倒在姥姥的怀里睡着了。

悄然醒来,我看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耳边是姥姥温柔的在细声和我说话,她在把我抱到炕上早已铺好的小褥子上。

2

记忆里,姥姥家的电视是村里最好的,姥姥无论走在村头村尾,碰上村里的人都会对她夸奖一番。那台电视,听姥爷说,可是花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记忆里那院墙是红砖垒建的,在村子里着实显眼。

那个时候姥爷在城里的包工队里做木匠,大概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夏天是姥爷最忙的季节。

记忆里姥姥家是在村子后面靠左边的第一家,独守着村东头的一条土道,每次有农用车辆路过,前面的栅栏围墙内,会扬起满园子的尘土。

为这,我幼小的心里,还记得姥姥那拧着眉毛,一盆盆向院墙外扬着水的样子,那感觉就像昨天的场景。

姥姥家的大门前,有一片自己开荒的土地,种着各种蔬菜。紫色的茄子;圆圆的团椒;葱绿的豇豆架上,垂吊着一根根嫩绿的豇豆。一陇陇的豆秧上,结着圆鼓鼓的绿豆夹。

可每当土路上有农用车辆经过,飞扬的尘土,把姥姥家门前的那片菜地,弄得挂上一层厚厚的灰。

为此,姥姥常常心疼得不得了。

那是一条有些坡度的土路。夏天,空气里干燥闷热,路旁的几棵垂柳,垂下来的浓绿的叶子,早已被飞扬的尘土厚厚的辅盖。

午后,一些过往的农用车辆一溜烟的驶过,道路两边立刻尘土飞扬。

那个时候,我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常常一个人蹲在路旁捡拾小石子。

土路的两旁杂草丛生,草丛中开着一种淡紫色的小花,我常常跳到沟里去采摘,然后,奔跑着回家,让姥姥找来干净的瓶子,倒上一多半的水,放在有阳光照着的窗台上。

夜晚,屋子里柔和的光线映着那一束蓝色的小花儿,感觉它好美!

添了几次水,几天后,它们蔫头蔫脑的贴在瓶子口,我会不忍心扔掉。常常是早上一觉醒来,发现瓶子里插着一束黄色的的蒲公英花,瓶子里的水在日光下泛着细小的气泡。

姥姥曾说:“夏天就数这路旁的花草多,随处一摘一大把,这野花不娇贵,到处都可以生长,比不得城里那些娇贵的花。

姥姥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童年的玩伴,在姥姥家后院住的小兰子。她比我大两岁,曾经是我童年里最好的玩伴。

还记得那次我俩在村头那片小树林子里采蘑菇。那是一场大雨过后,泥泞的林子里,白色的小蘑菇如微缩的白色小雨伞,从泥土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我和小兰子一起,拿着手里的小塑料袋,在林子里一路疯跑。

忽然,我和小兰子一起头朝下从坝埂上摔了下去,我俩滚落到土坝下的沟里。我一身一脸湿湿的黑泥水,站在那里想往上爬。可我一回头发现,小兰子仰躺在沟里,身底下是黑黑的泥水,她一动不动。

她的左脸像是被路旁的树枝划破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字,有血渗出来。血珠顺着她的脸庞在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手脚并用爬出沟底死命的大喊。

过了好久,幸好被几个路过的村里人发现,当他们看到沟里小兰子的样子时,也吓坏了。几个人慢慢的抱起她,飞快的往村卫生所跑,跑半路,一个人返回来,背起我接着跑。

只记得后来姥姥让小小的我在屋子里自己玩,她一个慌慌张张的跑去村卫生所。傍晚时分,我让姥姥给我讲童话故事时,她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小兰子的脸被缝针了,好长的一道口子啊!丫,以后你可不能自己跑出去玩啊!”

童年里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

姥姥那慈爱的面庞,在夜晚昏黄的灯光下,是那样的温暖,自今想起,她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的清晰可鉴。

“丫,记住了!以后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啊!”

这句姥姥时常叮嘱我的话语,至今在耳边回想起来,依旧是是那样的熟悉亲切,就好像姥姥还在我的身边一样。

再后来,听母亲说,小兰子她被家里的亲属说媒,嫁到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很贫困的一个地方,白天她要放羊,给羊割草。她的哥哥去看过她几次,听他哥哥说,她婆婆家待她并不好。

记忆里,姥姥家路旁那蓝色的小花,常常被路上的尘土覆盖,再美丽的花,也显露不出她迷人的色彩。

我常常会站在姥姥家前面的这条土路上,它弯弯曲曲的走向,好像它一直通往村东面的那条小河旁。

记忆里,那是一条没有源头的小河,河水很清,河面很宽。

记得姥姥家前院的邻居,上小学四年级的财子哥说过,曾经这条小河上有一架木桥,是用木头板搭建的,中间有两道生了锈的铁锁链,是用来辅助方便人们过河用的。

河的那头是镇里,有学校、有医院;有电影院;还能赶大集。

后来听姥姥说,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镇上给建了一座铁架桥,方便村子里的人去镇上购物。

上初中后,由于学业紧张,放了寒假、暑期要去补课,也没太多时间去看姥姥和姥爷。只记得姥爷带着姥姥,匆忙的来我家只住了两天,姥姥说住不惯。

后来,姥姥家那村里被政府动迁改造,村子里的人都住上了楼房。年轻人都去了镇上打工。

听母亲说,尽管环境得到了彻底改善。可是,那个时候人与人之间纯朴和没有芥蒂的关爱,好像随着楼房墙壁的增多,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村子里我最熟悉的姥姥家的房子,和我记忆里的那景、那人都已消失不见。

可那些小时候的记忆它还在,任岁月的打磨、时光的变迁,它们依然就在那里,被深深的隽刻在我幼年的记忆里、一辈子都不能忘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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