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斐!你說什麼!”
嘭~嘭~
煙花綻放的聲音掩蓋了一切喧囂,煙花和孔明燈在空中的盛景,真是令人沉醉其中。
“好漂亮啊!”
文文手中拿着熱氣騰騰的燒餅,呆立在人羣中,被天空中的美景震撼了。
“還好吧。”
柳青倒不覺得有多好看,這樣的場景在他們那裏算是平常了吧。安吉覺得很好看,但並不影響他大口地啃香甜的燒餅,畢竟煙花再好看,哪有喫食實在啊。
“安吉!”
“安…”
“安…吉!”
什麼情況,是自己產生幻聽了嗎?安吉總覺得有人在叫他,可越過人羣並沒有看見人啊。
“安吉!”
“啊!你嚇我一跳!”
雷章明那張臉突然出現安吉眼前,嚇得安吉差點魂飛魄散。
“你家小姐呢,怎麼沒一起?”
雷章明老遠就看見安吉了,他大聲呼喊,可被煙花聲和人聲淹沒了,他只得擠過來。不過這小子是寸步不離蔣小芍的,怎麼今天沒看見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
“她…有自己的安排。”
“和柳書斐在一起?”
柳青也在這,那就只有一種情況,蔣小芍和柳書斐單獨在一起。
“這麼明顯的事就不要說出來好嗎,來,喫燒餅。”
剛好柳青不喫,多出來一個,安吉把它給了雷章明。
“這就是文文?”
“嗯。”
雷章明大口地嚼着那冒着熱氣的燒餅,眼睛卻八卦地看着安吉。據說他們兩個人可是形影不離,雖然都是圍繞在蔣小芍身邊,那待久了總會產生感情的吧。
“你這是什麼眼神,燒餅還給我!”
嘿!這雷章明賊眉鼠眼地在他和文文身上逡巡,安吉竟然有一點心虛。他伸出手欲奪回雷章明嘴裏的那半個餅,後者急了,將餅一口吞下,然後噎得直翻白眼。
“水,給我水!”
“柳青,你看着文文,我帶他去喝水!”
“好。”
沉浸在煙花燦爛中的文文和柳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安吉提着雷章明的衣領走進人羣中,然後雷章明的頭被淹沒了,老雷這身高,嗯……短小精悍。
“柳大哥,快看,花車!好漂亮的花車!”
文文的目光立刻被緩慢駛來的花車吸引,花車的造型各異,嫦娥奔月、揚帆起航,鯉魚躍龍門……以前的文文每天爲溫飽而奔波,從來沒有這樣悠閒地來看過花燈花車,現在的日子簡直是從前的奢望。
“你…沒事吧。”
柳青一低頭,就看見文文的臉上掛了幾條淚痕。這是怎麼了,也沒人招惹她啊,柳青有點慌亂,不知道怎麼辦。
“柳大哥,我沒事,只是太開心了。”
“額…”
開心爲什麼會流淚,柳青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他默默地站在文文斜後方,保護着她,看着她擦眼淚。
煙花散去,孔明燈也越飄越遠,花車遊街成了主角。每個花車上都有美人跳舞,很是吸引眼球。
站在船上吹涼風的蔣小芍還是攏了攏披風,這天氣肯定是要下雪了。
“柳書斐,你剛剛說什麼?”
柳書斐咬牙切齒地看着天空,他安排的煙花竟然毀了他的告白,簡直是氣死他了。
“我說,小芍,我…”
嘭…嘭…嘭…
“我喜歡你!清歡!從我見你的第一面,我就無可自拔地愛上了你,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這是天定的緣分。”
啊!啊!柳書斐真的要抓狂了,他怒視着發聲源,就是他們前面那條船,張羽浩正大聲地告白着,看他一臉真誠的模樣,可真是諷刺。蔣小芍真的覺得和這個張羽浩犯衝,怎麼哪裏都有他啊!
“柳書斐,你看那是不是左溪卿啊!”
“好像是…”
蔣小芍一扭頭就看見不遠處的船上那張臉很熟悉,還有冷凌,他在這個季節應該是如魚得水吧,畢竟冷凌就像在這天氣出生的一樣冷冰冰。
又出現了一個人,是楊豔!蔣小芍瞬間同情起左溪卿了,三人行,必有一人多餘。這麼說來安吉、文文和柳青,會是誰多餘呢。
“進去吧。”
“好。”
蔣小芍可不想被別人認出來,又大驚小怪的,今晚上可是有任務在身,不論如何都要說清楚。
“喝點熱茶吧。”
“好。”
柳書斐遞茶杯的手竟然有一絲顫抖,茶水灑出來幾滴,蔣小芍穩穩地接過。她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猛地摜在地上,有一種義薄雲天的豪邁。什麼情況,柳書斐被蔣小芍的舉動驚呆了 。
“柳書斐,我喜歡你!”
“…”
被表白了?被搶臺詞了?柳書斐心中掠過一陣狂喜,白玉般的面龐染上了點點桃花色。
“你倒是說句話啊!”
笑笑笑,就知道笑笑,蔣小芍有點急了,她都表白了,這個人好歹也給點回應啊。
“小芍,我也…喜歡你。”
“這就對了嘛!”
蔣小芍貝齒輕啓,微微一笑,跳動的心臟如暴雨中降落的雨點。
“但是……”
臥槽!還有但是,看來自己的尋愛之路註定充滿曲折。蔣小芍有點想逃了,她不願意聽接下來的話。
“好了,你只需要告訴我,要不要私定終身!”
“小芍,我…”
“我知道了。”
蔣小芍將一個綠豆糕飛快地塞進柳書斐嘴裏,然後飛快地跑到甲板上,腳尖一點便上了張浩宇的船,順便把他打了一頓,又是幾個飛躍,輕盈地落在了岸上。
張浩宇沒有一絲掙扎,他只道是哪來的仙女下了凡。
“仙女姐姐,別走啊,有興趣再多打幾拳!”
張羽浩嘶吼着,爬到船弦上去追逐那抹身影。
“哼,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你快走,快走,擋着我看仙女姐姐了。”
清歡臉上充滿着不可置信,這才轉瞬之間,這男人就翻臉不認人了,枉負她剛剛的感動。
披風上的絨毛被寒風吹得像傾倒的蘆葦,蔣小芍思緒萬千,她知道柳書斐有他的苦衷,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這是兩件事。就像她喜歡當皇帝,卻偏偏是個平民,這其中的無奈與苦楚真的不好品味。
“你不該這樣冒險…”
“終於捨得露面了…”
早就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了,不是此時此刻,而是每時每刻,蔣小芍不禁質疑這人有沒有偷看她洗澡。
“你不該…”
“我知道我千不該萬不該露出真容…”
“你既然知道還…”
“你有喜歡的人嗎?”
“…”
蒙面人被她這一句話問懵了,便也不回答了。
“小黑,你這一路跟着我,保護我,是爲了什麼啊。”
他的存在,她的瞭然,兩人都心照不宣,只是蔣小芍真的很好奇,是誰派他來的,或者是誰虧欠了她什麼恩情。
“他派人跟過來了,柳書斐這個人,不簡單,你不要靠他太近。”
小黑留下一句話便悄無聲音地消失在黑暗中,蔣小芍這一頓狂奔,早已迷失了方向。這個人走就走嘛,倒是給她指一條路再走啊。萬一遇到幾個劫色的,那人該如何是好。
她漫無目的地四處溜達,剛剛小黑給了她一塊黑色的布,示意她把臉遮一遮,可這黑布一看就是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標配啊,怎麼配得上她這一身華麗的衣服。
不過最後蔣小芍還是妥協了,這張臉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她蒙上那塊黑布,還好味道不難聞。
“下雪了!”
“好漂亮啊…”
…
蔣小芍一擡頭就看見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下來,還有那些未遠的孔明燈,冰與火的巧妙結合,形成了這一幕瑰麗的畫卷。
“真的好美啊…”
蔣小芍悠悠感慨,她跳到一座房頂上,有登高望遠的意境。她乾脆坐下來,細細欣賞這美景。曾幾何時,她也爲一個少年付出真心,那時還小,不懂得什麼是兩情相悅。現在也還年少,走過那麼多地方,遇見過那麼多人,更不懂情之一字了。
如果孃親在就好了,她肯定會告訴她。
“喂!要不要喝一口酒。”
“…”
以蔣小芍的感知力完全沒有察覺這個邪魅妖冶的男子是何時坐在她身旁的,可能是想的太入迷了。完了,這男子可能就是一隻妖,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雌雄莫辨啊。一頭墨髮隨意披散,俊美絕倫的臉龐卻帶着一絲女氣,那一雙狐狸眼真真是勾魂奪魄。一席紅衣上勾嵌着金絲、寶石,寬大的領口春光乍泄。蔣小芍嚥了一口口水,還好在這之前遇到了柳書斐,對這等美貌有了一下免疫。
“給我喝!”
那男子直接扯掉蔣小芍的面巾,準備把手中的酒灌進她嘴裏。不過面巾掉落的瞬間,他同樣被蔣小芍的面容驚豔到了。然後他拿出刀,臉上掛上了變態的笑容。
“漂亮有什麼用…還是毀了吧。”
“臥槽,你有病啊!”
這個人有着絕色之姿,奈何有病,蔣小芍趕緊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一羣黑衣人出現在她後面,隨時準備戰鬥。
“哈哈哈…有趣!”
紅衣男子笑容更甚,在氣氛劍拔虜張的時候,他腳尖輕點,跑了!
這人功力深厚,現在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蔣小芍長舒了一口氣,看見柳青和文文架着馬車來接她了。
文文沒敢問蔣小芍今天晚上什麼情況,看她這臉上應該好不到哪裏去。幾人沉默地回到葉紅宮,蔣小芍倒在牀上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