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花落去03

回憶,有時候很容易讓人感傷,甚至對自我產生懷疑。也或許是因爲時間太久遠太久遠了,以至於我常常分不清楚那是夢境還是我真真切切經歷過的場景。我會忘記事情發生的先後順序,也會弄不清楚那究竟發生在何年何月。不過,我知道它們發生過,那就足夠了!

前段時間在老家,我跟母親聊起以前的光景,沒想到兩人竟然發生了爭執。我說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家裏的竈房是在堂屋的東邊的,而母親則堅持說我家的竈房一直都在西屋的南側。

是母親太健忘了呢,還是我記憶力錯亂,產生的一種錯覺呢?可是,不管怎樣,直到現在我還是堅持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家的竈房是在堂屋的東邊,並且我堅持這麼認爲、這麼寫。意義何在呢?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越長大越偏執地喜歡回憶從前,恨不得從自己剛出生那刻起就擁有超強的記憶力,可以記住發生在身邊的一切事情。

以前的時候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也沒有這樣的執着。可是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失去了一些人後,整個心態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喜歡回憶,我渴望通過回憶來找回過去生活存在的痕跡。可是,有時候我的記憶卻又如此不給力,我拼命想想起一些事情,可是我卻又什麼都想不起。所以,我那僅有的記憶和回憶,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珍貴,一切讓人不容置疑。

我好怕有一天我的記憶力會越來越差,甚至什麼都想不起來。那麼,我當真是一個失去了回憶的人。有時候,我會感到後悔和遺憾,爲什麼我不從小就寫日記呢,爲什麼不從小就記錄生活呢?若如此,只要現在的我翻翻那時候的日記就可以輕易記得起從前的點點滴滴。

我是如此的懷念從前,懷念從前的一草一木、懷念從前的那些人。畢竟有些人,有些事也只能在夢中和回憶中才能再見了!而我也只能通過回憶,趁我還能回憶起一些什麼的時候,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記下我雜亂無章的記憶中的只言、片段。

杜拉斯的《物質生活》中有這麼一句話:“人一經長大,那一切就成爲身外之物,不必讓種種記憶永遠和自己同在,就讓它留在它形成的地方吧。”可是,我不想,我不要,我就想靠着我的回憶,邊走邊看,讓它們變成我的鎧甲,變成我的軟肋,就這樣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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