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思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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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聽到同行的學員說起,過兩天就是中秋了,那一瞬間,腦海中浮現的是席慕容的《鄉愁》:

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故鄉的面貌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望/彷彿霧裏的揮手別離/離別後/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

默唸詩句,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晚上有個座談會,結束時已是近十二點了,秋天的夜,雖沒有刺骨的寒風,也確有幾分涼意。裹緊衣服,擡頭望去,深邃的夜空中,皎潔的明月散發出清冷的光輝,雖不甚圓,卻足夠亮,猶如一位端莊冷豔的少女,一如我記憶中的塔城之夜。

記憶中的塔城是溫暖的,在這裏,我哭過,笑過,失去過,也獲得過。唯一不變的就是思鄉的情懷。

在塔城的三年,是我最想家的三年。

我時常望着明月,想起遠方的父母,心裏想着“明月千里寄相思”,不知今年那邊是否也能看到同一輪圓月。

今夜,我又回到了塔城,在臨近中秋之際,再次想起了我遠在千里之外的故鄉。

記憶中,故鄉的月亮總是格外的明亮,特別是在中秋佳節之際。

中秋之夜,月華如洗,溫馨的農家小院中,擺放上一張大大的圓桌,桌上陳列着各種各樣的點心和糖果,據說是獻給月亮的。

兒時的記憶裏,用來獻月亮的點心是母親親手製作的,模樣並不大好看,但味道卻異常鮮美。

圓桌上擺放的糖果,如今已不多見了,好像叫竈糖,比較狹長,但又不是方正的長形,略帶點彎度,樣子雖醜,但在我的記憶中,特別甘甜,和如今市面上的各種糖果不大相同,但那味道卻讓人永生難忘。

孩提時候,承歡在父母膝下,蹦蹦跳跳的跟在忙前忙後的父母身邊,眼巴巴的望着,靜悄悄的盼着,急切切的等着。看着父母將月餅和糖果擺放在院子中間的大圓桌上,就屏氣凝神的仰望夜空,等待月神降臨人間。

望望月亮,看看圓桌上的零食和糖果,偷偷的咽好幾回口水,只等父母一聲令下,就能大飽口福。

弟弟比我守規矩,總是眼巴巴的等,而我呢,會趁父母忙碌的間隙偷偷地拿一塊糖,再把它一分爲二,弟弟一塊,我一塊。

一瞬間,甜味在嘴裏蔓延開來,閉上眼睛,仰起頭來,邊接受月華的撫摸,邊享受糖果的甘甜,兒時不懂的什麼是享受,只知道很滿足!

那時的我,時常仰望着神祕夜空中那寧靜婉約的身影,心裏充滿好奇,夜的寧靜與月的皎潔,總能帶給孩童時的我奇妙的幻想,我總是在腦海中自行編纂着關於“月”的故事,任思緒自由的飛翔。

母親稱之爲胡思亂想,而我卻在這胡思亂想中孕育出了幾分文學的情懷。

在明月陰晴圓缺的陪伴下,當年的孩童已然長大,當我背起行囊,遠離家鄉的那一刻起,“月”便成了家鄉的代名詞,“望月”也成了我思鄉時的情感寄託。

“每逢佳節倍思親。”於是想家的時候便開始望月,特別是在中秋,總是於月光中披衣起身,或臨窗靜坐,或出門獨行,沐浴在清冷的月色中,似乎回到了兒時那溫馨的的小院。

在一年一年的思念與期盼中,我走上了工作崗位,結婚生子,徹底在邊疆紮了根,也就意味着,回到家鄉的機會越來越少了。然而,對故鄉的思念卻與日俱增!

曾今,也想像蘇翁感嘆“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那般豪爽;也想學太白“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的灑脫;也想如陶翁“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悠然。

然而,最終只能吟誦着詩聖的“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高唱着白居易的“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在寂靜的夜裏,體會着思念的滋味。

如今,中秋節似乎越來越忙碌,越來越熱鬧,卻唯獨少了過節的氛圍,少了一份寧靜與滿足,少了一份喜悅與思索。

我時常想着,若干年以後,當孩子們再次回顧中秋之時,還能記住些什麼呢?到那時,他們又該以什麼作爲思念家鄉與親人的寄託呢?

擡眼望去,夜空中星光若隱若現,秋風捲起心念無數,寂靜的夜,圓圓的月,淡淡的鄉愁籠罩。

望月思鄉,輕輕回眸,但願流年無恙,歲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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