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伐桂

月到中秋分外明。又是一年中賞月亮的好時候。

小時候的夏夜,與祖母、鄰居向媽等老人們在一起納涼,每逢月圓之時,總能聽到老人們講的關於月亮的故事。

鄰居向媽比祖母小約十來歲,但她大腦中的傳說故事、神話故事要比祖母多。比如講到月亮中的黑暗部分,向媽說那是人影、樹影,是有一個人在那砍樹。

那時的我,眼睛明亮,仰望月亮,真看到月亮中有陰影部分,真信了向媽講的故事。

向媽講的故事,我至今還記得。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凡人想當神仙,平時有事沒事就學仙人練仙道。有一次在練仙道時,觸犯了天上老爺的法規。天上老爺非常生氣,就要懲罰這個人,把他放到月亮中,罰他砍月亮中的樹。說哪一天把樹砍倒了,就哪一天給他仙術,讓他當神仙。

那人沒有辦法,又想當神仙,只好認罰,就掄起大斧頭砍那棵樹。一斧頭砍下去,樹身裂開一個大口子。讓那人沒想到的是,斧子拔出,樹身裂開的口子又合上了,樹身又恢復了原樣。再一斧頭下去,樹身裂口;斧子一拔出,樹身又合口。

如此而往,那人從早砍到晚,從晚砍到早,樹身一點也沒變樣。一天過去,樹沒變樣;兩天過去,樹還是那棵樹。一月過去,一年過去,樹仍是樹,那人仍連續不斷地砍着......

向媽說,那樹砍不斷,所以到現在,那人還在月亮裏砍樹,我們看上去的黑影,就是那人在砍樹。

那時的我,沒有過多的疑問,將此故事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裏。

後來上學後,知道了向媽講的故事中的情況。那樹叫月桂,是一棵高五百丈的桂花樹;那人,是一個叫吳剛的漢朝人;那天上老爺,是玉皇大帝。月亮中還有嫦娥、玉兔、蟾蜍等。不過,這些都是傳說故事,且有文獻記載。

我不得不佩服古人們的豐富想象力。 《淮南子》一書中有描述“月中有桂樹”,說明月宮桂樹的想象早已有之。據此,我可以斷定,古人也是看到月亮中陰影部分像樹影,再加上中秋月明、桂花飄香等一系列的時令節氣上的風物表現,而做出的想象!

在唐朝,有一本書中記載了向媽講的神話故事,即吳剛伐桂。這本書叫《酉陽雜俎》,其中記載:“舊傳月中有桂,有蟾蜍,故異書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隨合。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道有過,謫令伐樹。”

“莫羨仙家有上真,仙家暫謫亦千春。月中桂樹高多少,試問西河斫樹人。”唐代詩人李商隱曾作詩,記述了吳剛伐桂的故事。李白也在詩中說:“欲斫月中桂,持爲寒者薪。”

看來,民間傳說和神話故事都有據可循,有記可查,有源可溯。這些故事經過人們的歷代傳述和口口相傳,其中的人和物都講得不太清楚了。

據向媽說,她的故事都是從她的祖母口中聽到的。我一直十分佩服像向媽這樣的農村婦女,能講出來許多這樣的神話故事。

吳剛伐桂伐不完,神話故事代代傳!中秋之際月明淨,思親懷舊故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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