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古色古香

三號應同學結婚邀請,再次去了靖州。

記得上次去靖州還是畢業旅行那會兒。

初次到靖州,就被哪裏古色古香的建築所迷,房屋外飾是黑白相間的條紋,店鋪招牌是墨底金字的匾額,整齊劃一,風格歸統,遠遠望去,眼前一亮,這或許是當地少數民族特殊的風格。

等到了同學家裏,屋外坪場簡單地鋪了水泥,上面明顯有歲月的痕跡和裂縫;房子低矮,木質的,支撐的柱子已泛黑,但還依稀可見柱子上暗黃色的桐油,卻只能暢想昔日金黃色的風采。

屋頂的瓦片是熟悉的暗青色,我自己老家的舊房子也是用的這種瓦,也很慶幸,我親眼見過這種瓦片的定型與燒製;房屋裏的地板是用木塊鋪的,雖沒有現在整齊的花紋和豔麗的色調,卻是樸素的樹木脈絡,別有一份風味,坐在上面有一絲清涼,但並不覺得冷,晚上打個地鋪,就是牀。

竈屋裏並未鋪設水泥、石子、或其它什麼,就是簡單的一塊土地,適當整平,夯實;靠門的一角竟還有一個火坑,這讓我很意外,因爲這玩意我是在我的太奶奶家裏看到過的,上面掛滿了漆黑的臘肉、肉腸、豆腐、或各種野味。入冬時節,我最喜歡圍在火坑傍邊添柴燒火,雖然經常被嗆的眼淚直流,但就是覺得有趣。

火坑中間有個三角支架,上面放個壺,一般用於儲存熱水的,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即減滅了火勢,又可以燒熱水,而最讓我難以忘懷的,就是在傍邊烤紅薯和燒餈粑,只可惜,這種味道現在只能存留在記憶中了。過年時,一家人圍着嘮嗑、守歲,其樂融融,各自體會,儘管外面大雪紛紛,寒風冷冽,裏面卻溫暖如春,別有洞天。這其中不乏遠古篝火習俗的遺留。

經歷了一天的車程,在屋裏一坐,吹吹自然風,頓感疲乏全無。更幸運的是,我們剛好趕上了靖州楊梅的末班車,當同學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盆新鮮的楊梅,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動手動腳,直至此時,我纔是第一次感覺到楊梅竟然還可以這麼好喫,紅紅的,烏烏的,圓圓的,大大的,看着就賞心悅目,咬一口,肉嫩汁多,甜甜的,還有幾乎察覺不到的一絲絲的酸,喫完一個就情不自禁去拿第二個,我已記不清當時吃了多少,但肯定是很多的。

等到第二天,同學帶我們到山上去摘,就在樹上吃了起來,雖是同一地一樹的楊梅,卻又別有風味。記得我們歸去的時候,各自都還帶了幾箱。但有趣的是,之後喫過多種楊梅,卻再也找不尋之前的味道,何也?是楊梅變了?還是我們變了?

當然,還有靖州的蜜餞,也是一大特色,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搞點。

如果有人問你,什麼味道最好,那肯定是回憶的味道。

日光荏苒,彈指一揮間,七年過去了。

路還是那條路,但已寬敞了很多,並鋪了水泥,油光鋥亮,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洋樓,家家小小,或小車,或摩托,忙的不亦樂乎,這是時代在進步的樣子。老舊的木房子依舊可以看到些,但已佈滿了灰塵,缺少了人跡。原有的痕跡還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殘存,也就是一些殘存。

目前還沒有任何一種力量可以阻止時代的變遷,變遷意味着變化,變化就是改變原有的。我們一則追求時代的日新月異,一則憑弔逝去的古色古香,這似乎是一件可笑的事。何況,過去也是在變化過去的過去,只是一則溫和,一則猛烈。

其實,從古至今,變化都一直存在,只是如今的變化太過迅速,太過猛烈,讓我們明顯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反而一時間難以適從,結果導致心態的變化跟不上時代的變化,拖了後腿。

或者說,隨着年歲的增長,喜靜,不喜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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