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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看到一篇文章的比喻很有意思。
結合我的理解,大致表達是,人的一生,就像一枚硬幣,我們努力地支立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前滾動,小心翼翼地維持平衡,懷着對正面的期待,也帶着對反面的憂慮,就這樣走出了很遠。
我當時看的時候就很大觸動,這個比喻太確切了,比我之前所看到過的很多的比喻都好。
但其實借硬幣來闡述什麼大道理也是司空見慣的,只不過他們的比喻,都是隻說到硬幣的非正即反面,卻往往忽略了還有這近兩毫米的兩面過渡帶。
這中間的短距,就像我們許許多多被忽略的日子,寡淡,尋常。而我們的確是在這樣的平常中,期待着正面的美好,也隱憂未知的反面,就這樣搖搖晃晃一生。
還有人用陀螺來比喻人生的。記得李健在歌手唱過《陀螺》這首歌,只是當時不太能理解,印象裏就是“轉轉轉”,調子也比較平淡,沒有太深刻的記憶點。
現在再去聽時,發現低吟淺唱,不疾不徐的歌中中蘊含了好多的無奈與嘆息,這是一首很悲哀很悲哀的歌。
在歡笑裏轉
在淚水裏轉
在燃燒着的生命裏轉
在潔白裏轉
在血紅裏轉
在你已衰老的容顏裏轉
如果我可以停下來
我想把眼睛睜開
看着你怎麼離開
可是我不能停下來
也無法爲你喝彩
請你把雙手鬆開
在酒杯裏轉
在噩夢裏轉
在深不見底的黑暗裏轉
在慾望裏轉
在掙扎裏轉
在任由天命的麻木裏轉
……
我還沒比較深刻地理解這首歌,就現在的生澀的感悟,只是覺得陀螺的一生太可悲,令人恐懼――無論何時何地,都在無意義地轉呀轉,停下來的時刻就是死亡的時刻。
高中的時候,在一本雜誌上看過蔣方舟寫的一篇文章,也是寫陀螺喻人生的。不過她倒是比較積極的,她覺得陀螺地旋轉看似無意義,但是卻在一圈圈地深入,挖掘自己。
忘了作者是怎麼論證的,現在想想,覺得不太說得通。陀螺的旋轉又不只是在一個點上,怎麼還會如螺絲一般越鑽越深呢?
像陀螺一樣的人生,是庸碌麻木的,但在生活中,甚至我們的身邊,是會有這樣的人就是過着這樣的生活的。我也會害怕自己掉進這圈套裏。
一次,看到一篇有名的欄目的文章,裏面寫到“在庸常的生活捕捉……”我看着頓時就很不喜歡,怎麼能用“庸常”來形容生活呢?庸常的是人,不是生活。而今想來,對過着如陀螺一般生活的人,這生活的確是庸常的。
說完了“硬幣人生”,“陀螺人生”,我想起了一個“木刻人生”。
“木刻人生”的主角是版畫大家黃永玉老先生。今年九月,老先生在北京畫院美術館舉辦了“入木”爲主題的版畫展覽。
我對他的瞭解不多,很久之前聽書時聽到他的傳奇人生,具體內容已經模糊了,但把對老先生精彩的評價做了筆記:
“有一種狂放是把生命當做寫在水上,寫在沙子上,因爲邊寫邊消失,自己也滿不在乎,這是虛無的輕狂,很難留下什麼來;
黃永玉是把自己刻在木頭上,大開大合,舉手無回,凝固着大的真誠,大的深情,這是癡情之狂。”
看到這段話時,我特別震撼。現在的很多人,就是有着這樣的虛無的輕狂,說得慷慨激昂,闊談着未來藍圖,但轉身一切如常;
我們常說,人生如棋,落子無悔。落下的棋子是容易變動的,但木刻是切切實實的“入木三分”,是“舉手無回”,刻下後就不可能再復原了。每一筆的刀刻,都是要無比謹慎。
想到這裏,真是對黃永玉老先生肅然起敬。
讓我們去“入木三分”地生活,可能會有點鄭重甚至沉重。但我想,對於一些事,一些人,我們的這份鄭重是值得的。
千百種人生,冷暖自知。聽聽別人的故事,學着過好自己的人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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