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野趣(上)

体会了野外转悠的美妙,便不想再窝蜷在家里,纵使沙发再舒适。

天虽然有点阴沉,时不时还多情地抛撒一点细雨,可已阻挡不住渴望放飞的心。

这样的季节,岭上的柿叶白杨叶是不是该换了成熟的颜色?还有玉米,花生是不是已完成了丰硕的使命?

“上岭赏秋去”,几乎和老家老头子异口同声。加了件衣服,提溜个小马扎,雨伞也是不能少的。这当儿,老头子已发动了我家那四个蹄子的“老驴”。

“老驴”的脚力丝毫不减当年,半个小时的功夫,已把喧闹的城市远远地抛在了后边。

岭上的路早已不似从前泥泞难行,一溜的柏油马路,蜿蜒如长蛇。自驾自是有自驾的好处,可以随心所欲,自认是美景的地方,便可随意靠边系好“老驴”。

一直以来,不大喜欢去人工斧凿痕迹太深的地方,最喜不加雕饰的自然山水,喜欢那份随意和率性。

下坡,转弯,几树火红映入眼帘,“红枫”,我不由叫出声来,老公深解我意,慢慢地将“老驴”停靠在路边。

不待停稳,我便跳将下来,左右环顾,好在路上车并不多,得以疾步安然穿过到马路对面。

真的是红枫,这里竟然有红枫,树,并不大,应该是这两年才栽种的,一树树,一枝枝,深深浅浅的红,摇曳在西岭的秋意里。仰着,蹲着,变换着角度,我不知怎么才能把这唯美留在我的镜头中。

陶醉,沉溺,“我发现一只小刺猬”,老公笑着说,“啊,在哪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见老公盯着自己笑得不能自已,我忙低头,什么时候自己裤腿上,鞋子上,扎了许多针也似的东西,我竟浑然不知。

一根根拔下来,这“家伙”对于农村长大的我,并不陌生。我们叫它“鬼戈针儿”。它春天刚发的嫩叶可是小时饭桌上的一道菜。现在扎在身上的是它的种子,可别怪它扎人,它其实是想让人或动物帮它的孩子安个新家的,就像蒲公英一样。

低头这么想着,忽然发现脚下匍匐着一种奇特的草儿,这季节还是绿的要出油一般,对生的小叶子,密密地,枝头有玲珑的粉紫粉紫的小花朵,靠近根部的茎上结着一个个绿中带红的豆荚状的果实,仔细看,果实上有一道深深的痕,又不是豆荚,剥开见豆。

老公在前面“披荆斩棘”,我小心地亦步亦趋,站在沟边,居高临下,远望,沟底灰蒙蒙的,近处构树,黑槐,杨树,青绿,黄绿,墨绿,金黄,以及待翻的梯田的黄褐,各种颜色交叠在一起,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真是一位丹青高手。

已近深秋,陌间地头的狗尾草苍凉在风中,却只见那紫荆还倔强地摇曳着一穗穗细碎的紫紫的花朵,散发着属于它的独特的味道。若是小时候,父亲定会挑选些许,回去编荆篮,荆筐了。

酸枣,岭上是不会少了它的身影的。酸枣叶已开始慢慢凋落,只把红红的果子捧在枝头。只可惜大都生长在沟沿边,且有尖尖的刺,只好咽回那已翻腾起来的津液,望树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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