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去了市裏唯一的一家咖啡館，去那裏不是因爲我多浪漫，而是在那裏喝咖啡不要錢。不要錢是因爲老闆娘太固執，早先我是付錢的，但自從那一次她打我一耳光後就不收錢了。
我覺得我之所以變成流氓和見到太多不可思議的女人有關。
就像這個女人，我彬彬有禮的時候就會收喝咖啡的錢，等我無禮的時候，她反而不收錢了。
認識她還是因爲孫效忠，那一段時間他喜歡上了她，所以天天去那裏喝咖啡，爲了不至於孤單，他時常拉着我去。第一次去之前我曾經告訴過他，你看咱倆都長着接地氣的臉，小資情調的地方不適合咱。他不同意，臉上露着淫蕩的笑容對我說你看看老闆娘再說這話吧。
那時候還會經常停電，第一次去的時候老闆娘就坐在吧檯上，旁邊點着蠟燭，燭光照射在她臉上，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實話說她長的不算漂亮，但卻很有味道。
對於女人的味道，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形容，爲此那天我特意問了孫效忠。他看着老闆娘，淡淡的告訴我，只要你看見一個女人，雞雞就會不由自主的立起來，滿腦子都想着和她做愛，那就證明她有女人的味道。
我承認他說的太他媽的對了，但想歸想，我知道我倆應該都沒辦法進入她的身體。因爲她對孫效忠不冷不熱，對我更是幾乎完全無視，她只坐在吧檯上，眼神憂鬱的看着別處。
這更增加了我對她的興趣。我端着咖啡過去，用一種感覺很瀟灑的姿勢倚在吧檯前面，靜靜地看着她，在她看我之前，我沒準備開口說話。
可孫效忠後來告訴我，我當時那個姿勢難看死了，就像一個大螃蟹被人捆住扔到角落裏一樣，而且那天我的長髮似乎也不飄逸，油哄哄的翹起來一撮。
但老闆娘對我的印象和他描述的不太一樣。她說起這次見面時的情景已經是五年後了。那時我已經事業有成，她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點着一根菸，似乎是在回憶一段難忘的故事，她說那天扭過臉看到我正在盯着她確實嚇了她一跳，但真正靜下來看着我的時候，她的心彷彿被電了一下。她笑着對我說，其實那時候她已經經歷過很多男人，但像有這種感覺的你還真是第一個。我沒有告訴她，見她的時候我的心沒跳，但我的小雞雞確實在跳個不停。
那天還是我先說話了，我使勁壓低了嗓音，使我說的話能顯得有點滄桑感。
“我喝過最烈的酒，見過許多漂亮的女人，但從未見過像你這樣有味道的女人！”
她婉然一笑。
“你是不是讀過沈從文的書？”
“沒有！”
“但沈從文有一句話和你剛纔說的差不多！”
“哦，難道看到你，激發出我能當作家的潛力？”
老闆娘沒有理我，只是喃喃的低語。
“我走過許多地方的路 ，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許多次數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我哈哈大笑，對着她說，我如果真知道有這麼浪漫的一句話，那我就該帶束花來。
老闆娘大方的看着我。
“現在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