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圓,長街。
秋風手裏沒有拿刀,只有一壺酒。
他雖然喝的腿都已經踉蹌,眼睛卻更加明亮。
他喜歡酒,也喜歡女人。
他總是說,喝酒時如果沒有女人,就像喝一杯白開水,乏味至極。
今天沒有女人,只有酒。
柳風閣,沒有柳。
只有風,香風!
柳風閣的主人很漂亮。
一個女人一旦漂亮,就會被很多男人盯上!
女人被很多男人盯住,她就會很不耐煩,但如果沒有男人盯,他又會覺的寂寞。
晚上寂寞的時候她就會站閣樓的窗前看明月。
今天,她看完明月,在低頭時就看見一張男人的臉。
這張臉不帥,長長的頭髮蓋住了半張臉,但他的嘴角上揚,卻帶着壞壞的笑。他手裏拿着酒,一邊笑一邊喝,一邊喝一邊笑。
她看他的時候,他也張着臉正對着她笑。
她的心立刻像被不經意間的春風拂過,留下了一陣陣的顫慄。
秋風停下腳步,醉眼迷離擡着頭,笑着對她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靜水!”
“爲什麼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因爲我安靜的時候就像水一樣!”
“那如果往水裏投入一顆石子會怎樣?”
靜水頓時笑的花枝亂顫,也引起了她的興趣。
她笑着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秋風,但我有個小名叫石子!”
兩個人都笑了,秋夜漸冷,風吹過,一輪明月正掛夜空。
“何不上來喝杯茶?”
“我只喝酒。”
“爲什麼?”
“因爲喝茶會讓人清醒!”
“你不想清醒?”
“清醒了就會想一些不開心的事,所以我只想醉!”
酒,好酒,東北的燒刀子!
秋風打開一罈,猛烈的酒氣頓時撲鼻而來。
靜水笑着說:“這種酒只適合男人喝!”
秋風哈哈大笑,端起罈子猛灌了兩口。
靜水接着問:“你從哪裏來?爲什麼要到這裏?你還要去哪裏?”
秋風沒有回答,對於女人的問題,他知道最好的方式是不回答,如果你回答了他還會有更多的問題。
靜水顯然對於沉默不太習慣,平時的時候,她嘴角露出點微笑都能引得男人尖叫。而這個人卻好像對她不感興趣。
她撅起來小嘴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個名字?”
“哦?”
“叫葫蘆,悶葫蘆!”
對於這樣有趣的女人,秋風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但轉瞬他的表情又深沉起來。
他淡淡的道:“我知道我從哪裏來,卻不知道要到哪裏去。”
“你沒有家?”
聽到家這個字,秋風的臉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舉起酒罈又猛灌了幾口。
家?
每一個浪子都想有家!
而江湖中的漂泊正是因爲沒有家!
腳步停不下,不是因爲磨破的鞋子還能走,更不是什麼夢想就在遠方。
而是沒有牽絆!
因爲一座山,一條河,一個人!
秋風把臉轉向靜水。
淡淡的道:“其實我也累了!”
“那何不停下來?”
“有什麼理由嗎?”
“我!”
窗外明月已經落下,只剩下秋風吹過樹葉傳來的嘩嘩聲。
屋內,燈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