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主席的詩情畫意蘊含着偉大的哲學思想

鯢影萍蹤

(2020年11月17日)

原標題:鮮爲人知的話題:藏在毛澤東書信裏的“詩情”

2007年10月29日 16:05

來源: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詩人毛澤東,一生寫過許多詩詞,他的詩詞,大氣而沉穩,雄渾而豪邁,又樸素而真實,細膩而婉轉。

  一位外國友人曾這樣評價一代偉人毛澤東:“一個詩人贏得了一個新中國。”毛澤東不僅“贏得了一個新中國”,而且還留下了許多影響深遠的詩詞:柳亞子在讀了《沁園春·雪》之後讚歎道:“才華信美多嬌,看千古詞人共折腰”;郭沫若在讀了毛澤東詩詞後填詞稱讚毛澤東:“經綸外,詩詞餘事,泰山北斗”;毛澤東詩詞研究的開創者臧克家說“毛澤東詩詞是一個說不盡的話題”。而藏在毛澤東書信裏的“詩情”,就是一個鮮爲人知的話題。

  有意思的是,從毛澤東書信的“詩情”當中,不僅能真實地讀到兼偉人與詩人於一身的毛澤東之偉大,而且還能真實地讀到偉人毛澤東私人交往過程中的真實思想和情感。

  “詩情”之一,“贈詩”

  1957年5月11日,毛澤東在致李淑一的信中寫到,“已指出‘巫峽’,讀者已知所指何處,似不必再出現‘三峽’字面。大作讀畢,感慨系之。開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寫了罷。有《遊仙》一首爲贈。這種遊仙,作者自己不在內,別於古之遊仙詩。但詞裏有之,如詠七夕之類。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爲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據有關資料介紹,早在1933年,李淑一聽說丈夫柳直荀犧牲後,結想成夢,和淚填了一首《菩薩蠻·驚夢》詞:“蘭閨索寞翻身早,夜來觸動愁多少。底事太難堪,驚儂曉夢殘。 徵人何處覓?六載無消息。醒憶別伊時,滿衫清淚滋。”就是這首詞,歷經數十年風雨,李淑一於1957年1月寄給毛澤東主席請他指正;也正是這首詞,令毛澤東主席“大作讀畢,感慨系之”,於同年5月11日,揮筆寫下感天地、泣鬼神的詞章《蝶戀花·答李淑一》,詩詞唱和,傳爲佳話。

  1957年5月的一天,李淑一手舉一隻大信封,步履輕盈地邁進長沙市第二女中初三的教室,聲音有些發顫地對學生們說:“毛主席給我寫信了!”霎時間,學生們都愣住了,李老師從大信封中抽出一個小信封,左下方是遒勁、瀟灑的三個字:毛澤東!在學生們的掌聲中,李老師飽含激情地朗誦了毛澤東主席贈給她的《蝶戀花·遊仙》(後改爲《蝶戀花·答李淑一》)詞。 這首詞寄託了毛澤東對夫人楊開慧烈士和親密戰友柳直荀烈士的無限深情,也表達出一代偉人對烈士遺孀和昔日老友的關愛。

  詩情之二,“答詩”

  在毛澤東的書信當中,除了通過書信“贈詩”外,還有說明以詩作答的書信。如:

  1937年6月25日。毛澤東在致廖仲愷夫人何香凝的信中寫到,“承贈筆,承贈畫集,及《雙清詞草》,都收到了,十分感謝,沒有什麼奉答先生,唯有多做點工作,作爲答謝厚意之物。”

  1944年11月21日,毛澤東在致詩人柳亞子的信中寫到,“‘雲天倘許同憂國,粵海難忘共飲茶’,這是你幾年前爲我寫的詩,我卻至今做不出半句來回答你。”

  1956年12月5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時常記得秋風過許昌之句⑺,無以爲答。今年遊長江,填了一首水調歌頭,錄陳審正。

  水調歌頭長江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日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雲雨,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上述三封書信,前兩封寫在抗日戰爭時期,毛澤東要指揮全國戰場的對日作戰,肯定沒有時間、也不可能分散精力去寫詩,所以,毛澤東強調“唯有多做點工作,作爲答謝厚意之物”,“至今做不出半句來回答你”,也就可以理解了。

  詩情之三,“和詩”

  “和詩”往往是在讀了別的詩詞、詩興大發之後而寫的詩。如:

  1955年10月14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承錄示程頌萬遺作,甚感,並請向曹子谷先生致謝意。校額諸件待暇當爲一書,近日尚未能從事於此。讀大作各首甚有興趣,奉和一律,尚祈指政。春江浩蕩暫徘徊又踏層峯望眼開 風起綠洲吹浪去 雨從青野上山來尊前談笑人依舊 域外雞蟲事可哀 莫嘆韶華容易逝 卅年仍到赫曦臺。”

  不難看出,在這封信裏,毛澤東“讀大作各首甚有興趣,奉和一律”就是在讀了周世釗的“大作各首”、詩興大發而後寫下的。

  詩情之四,“贊詩”

  在毛澤東的書信當中,稱讚別人詩詞的信不少。如:

  1945年10月4日,毛澤東在致詩人柳亞子的信中寫到,“詩及大示誦悉,深感勤勤懇懇誨人不倦之意。……先生詩及慨當以慷,卑視陸游陳亮,讀之使人感發興起,可惜我只能讀,不能做.但是萬千讀者中多我一個讀者,也不算辱沒先生,我又引以自豪了。”

  1947年11月18日,毛澤東在致吳創國的信中寫到,“你的詩也寫得好,我就喜歡看這樣的詩。”

  1951年7月30日,毛澤東在致張元濟的信⒁中寫到,“三次惠書,並附大作及書一函,均收到了,謹謝厚意。積雪西陲一詩甚好。

  1964年3月18日,毛澤東在致華羅庚的信中寫到“詩和信已經收讀。壯志凌雲,可喜可賀。”

  詩情之五,“考詩”

  1958年2月10日,毛澤東在致劉小奇的信中寫到,“‘筆記小說’,有說賀知章事者。今日偶翻《全唐詩話》,說賀事較詳,可供一閱。他從長安辭歸會稽(紹興),年已八十六歲了,可能妻已早死。其子被命爲稽司馬,也可能六七十了。‘兒童相見不相識’,此兒童我認爲不是他自己的兒女,而是他的孫兒女或曾孫兒女,或第四代兒女,也當有別戶人家的小孩子。賀知章在長安做了數十年太子賓客等官,同明皇有君臣而兼友好之遇。他曾推薦李白於明皇,可見彼此愜洽。在長安幾十年,不會沒有眷屬。這是我的看法。他的夫人中年逝世,他就變成獨處,也未可知。他是信道教的,也有可能屏棄眷屬。但一個九十多歲象齊白石這樣高年的人,沒有親屬共處,是不可想象的。他是詩人,又是書家,(他的草書《孝經》,至今猶存)。他是一個胸襟灑脫的人,不是一個清教徒式的人物。唐朝未聞官吏禁帶眷屬,整個歷史也未聞此事。所以不可以‘少小離家’一詩便作爲斷定古代官史禁帶眷屬的充分證明。自從聽了那次你談到此事以後,總覺不甚妥當。請你再考一考,可能你是對的,我的想法不對。睡不着覺,偶觸及些事,故寫了這些,以供參考。”

  在信的落款之後,毛澤東又寫到,

  “復尋《唐書文苑賀知章傳》(《舊唐書列傳一百四十》,頁二十四)亦無不帶家屬之記載。”

  “近年文學選本家,有說‘兒童’是賀知章之兒女者,純是臆測,毫無確據。”

  信中“兒童相見不相識”,是賀知章的《回鄉偶書》中的一句。原詩是:“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信中提到的“少小離家”即指此詩。從毛澤東考證唐代詩人賀知章給劉少奇的這封信中,不但可以讓人體味到偉人毛澤東與劉少奇談詩論詞的私人交往之情,也能從中感受到毛澤東對治學、對歷史所持的嚴謹態度。

  詩情之六,“釋詩”

  1958年10月25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坐地日行八萬裏,蔣竹如講得不對,是有數據的。地球直徑約一萬二千五百公里,以圓周率三點一四一六乘之,得約四萬公里,即八萬華里。這是地球自轉(即一天時間)里程。坐火車、輪船、汽車,要付代價,叫做旅行。坐地球,不付代價(即不買車票),日行八成華里,問人這是旅行麼,答曰不是,我一動也沒動。真是豈有此理!囿於習俗,迷信未除。完全的日常生活,許多人卻以爲怪。巡天,即謂我們這個太陽系(地球在內)每日每時都在銀河系裏穿來穿去。銀河一河也,河則無限,‘一千’言其多而已。我們人類只是‘巡’在一條河中,‘看’則可以無數。牛郎晉人,血吸蟲病,盅病,俗名鼓脹病,周秦漢累見書傳,牛郎自然關心他的鄉人,要問瘟神情況如何了。大熊星座,俗名牛郎星(是否記錯了?),屬銀河系。這些解釋,請向竹如道之。有不同意見,可以辯論”

  詩情之七,“談詩”

  1961年12月26日,毛澤東在致臧克家的信中寫到,“幾次惠書,均已收到。所談之事,很想談談。無耐有些忙抽不出時間來;而且我對於詩的問題,需要加以研究,纔有發言權。因此請你等候一些時間吧。”

   1952年5月25日,毛澤東在致葉恭綽的信中寫到,“數月前寄讀惠書,並附薩鎮冰先生所作詩一首,不久又接大作二首,均極感謝。薩先生現已作古,其所作詩已成紀念品,茲付還,請予保存。”

  1956年12月29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信及詩收讀,甚快。某先生楚詞,甚想一讀。請你代候蔣竹如兄,又請你代候曹子谷先生,謝謝他贈詩及贈南嶽志。”

  1961年9月8日,毛澤東在致董必武的信中寫到“遵囑寫了六盤山一詞,如以爲可用,請轉付寧夏同志。如不可用,可以再寫。”

  1941年1月31日,毛澤東在致毛岸英、毛岸青的信中寫到,“岸英要我寫詩,我一點詩興也沒有,因此寫不出……我的身體今年差些,自己不滿意自己;讀書也少,因爲頗忙。你們情形如何?甚以爲念。”

  詩情之八,“發詩”

  1957年1月12日,毛澤東在致臧克家等的信中寫到,“遵囑將記得起來的舊體詩詞,連同你們寄來的八首,一共十八首,抄寄發另紙,請加審處。

  這些東西,我歷來不願意正式發表,因爲是舊體,怕謬種流傳,貽誤青年;再則詩味不多,沒有什麼特色。既然你們可以刊載,又可爲已經傳抄的幾首改正錯字,那末,就照你們的意見辦吧。

  《詩刊》出版,很好,祝它成長髮展。詩當然應以新詩爲主體,舊詩可以寫一些,但不宜在青年中提倡,因爲這種體裁束縛思想,又不易學。這些話僅供你們參考。”

  詩情之九,“改詩”

  1959年9月23日,毛澤東在致胡喬木的信中寫到,“沫若同志兩信都讀,給了我啓發,兩詩又改了一點字句,請再送陳沫若一觀,請他再予審改,以其意見告示我爲盼!”“‘霸主’指蔣介石,這一聯寫那個時期的階級鬥爭。通首寫三十二年的歷史。”

  1965年7月21日,毛澤東在致陳毅的信中寫到,“你叫我改詩,我不能改。因我對五言律,從來沒有學習過,也沒有發表過一首五言律。你的大作,大氣磅礴。只是在字面上(形式上)感覺於律詩稍有未合。因律詩要講平仄,不講平仄,即非律詩。我看你於此道,同我一樣,還未入門。我偶爾寫過幾首七律,沒有一首是我自己滿意的。如同你會寫自由詩一樣,我則對於長短句的詞學稍懂一點。劍英善七律,董老善五律,你要學律詩,可向他們請教。

    西行

  萬里西行急,乘風御太空。

  不因鵬翼展,哪得鳥途通。

  海釀千鍾酒,山裁萬仞蔥。

  風雷驅大地,是處有親朋。

  只給你改了一首,還很不滿意,其餘不能改了。

  1965年9月25日毛澤東在致鄧穎超的信中寫到,“自從你壓迫我寫詩以後,沒有辦法,只得從命,花了兩夜未睡,寫了兩首詞。改了幾次,還未改好,現在送上請教,如有不妥,請予痛改爲盼!”

  詩情之十,“引詩”

  1961年12月26日,毛澤東在致周世釗的信中寫到,“惠書收到,遲復爲歉。很贊成你的意見。你努力奮鬥吧。我甚好,無病,堪以告慰。‘秋風萬里芙蓉國,暮雨朝雲薜荔村。’‘西南雲氣來衡嶽,日夜江聲下洞庭。’同志,你處在這樣的環境中,豈不妙哉?”

  1961年8月25日,毛澤東在致胡喬木的信中寫到,“八月十七日信收到,甚念。你須長期休養,不計時日,以愈爲度。曹操詩云:盈縮之期,不獨在天。養怡之福,可以永年。此詩宜讀。你似以遷地療養爲宜,隨氣候轉移,從事遊山玩水,專看閒書,不看正書,也不管閒事,如此可能好得快些。作一、二、三年休養打算,不要只作幾個月打算。如果急於工作,恐又將復發。你的病近似陳雲、林彪、康生諸同志,林、康因長期休養,病已好了,陳病亦有進步,可以效法。”

  在這封信裏,毛澤東引用曹操的詩句,勸自己的祕書胡喬木好好養病。讀後感到情真意切,關心備至,很是感人。

  詩情之十一,“論詩”

  1965年7月21日,毛澤東在致陳毅的信中寫到,“又詩要用形象思維,不能如散文那樣直說,所以比、興兩法是不能不用的。賦也可以用,如杜甫之《北征》,可謂“敷陳其事而直言之也”,然其中亦有比、興。“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也”。韓愈以文爲詩;有些人說他完全不知詩,則未免太過,如《山石》,《衡嶽》,《八月十五酬張功曹》之類,還是可以的。據此可以知爲詩之不易。宋人多數不懂詩是要用形象思維的,一反唐人規律,所以味同嚼蠟。以上隨便談來,都是一些古典。要作今詩,則要用形象思維方法,反映階級鬥爭與生產鬥爭,古典絕不能要。但用白話寫詩,幾十年來,迄無成功。民歌中倒是有一些好的。將來趨勢,很可能從民歌中吸引養料和形式,發展成爲一套吸引廣大讀者的新體詩歌。又李白只有很少幾首律詩,李賀除有很少幾首五言律外,七言律他一首也不寫。李賀詩很值得一讀,不知你有興趣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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