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彩年華

時間有聲音嗎?是不是“滴滴答答”?時間有色彩嗎?是不是像一頁頁精美的檯曆,斑斕如畫?在亙古的時間荒涯裏,它引起多少人探祕與叩問。

“貝貝,今天星期幾?”

“星期七呀。”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昨天是星期六。”

“嗯,是的。星期七還可以叫什麼?”

“還叫星期天,還叫Sunday.”

“這就對了。那你明天要上學了,所以今要早睡。”

“讓我想想,明天可以叫星期八嗎?”

“不可以,一週七天,到了週日又得重新開始,週而復始。”

“爲什麼不能?這是誰規定的?”

這追問逼我想到古巴比倫人的智慧,想起一個在歐洲大陸流轉了近兩千年的歲月更替的古老規律。一週七天,已是我們日常不變的旋律,平常得沒有懸念和驚奇;但於一個孩子而言,他依然好奇地充滿不解與幻想。他會仰望星空,也會叩問大地,日月運行的時空是如此神祕而多彩。而最初的一週七天不正是運用各類神名的來命名的麼?比如西方的每週第一天Sunday即“太陽之神”,第二天Monday是“moon”即“月神”的縮寫……

孩童的時間觀念是模糊的,他會覺得一百天比一年還長,也會說30分鐘很長1小時很短。他想滑冰時會急盼冬天,而穿短袖的夏天彷彿永遠也過不完;他揹着“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卻納悶着“秋收”的概念,既然秋天才收穫,爲什麼一年四季都能喫上各種食蔬?時令和四季循環有着古老的學問,有時又在現代化的社會中讓我們看不到鮮明的季節變化,感到的只有四季如春的空調的溫度,也會讓孩子感受不到春夏秋冬的明顯更替,尤其在暖鄉、在江南。

孩子盼望着長大,他會問:“我啥時纔會長大?”那種期盼的程度,不亞於成年人渴盼“回到童年”。有一次,我回答他:“等你長大了,媽媽也老了。”他忽然很害怕,也許他認爲的不是一點點變老,而是一下老得看不出來是媽媽,他認真地說:“媽媽,媽媽,我不想長大了,我不想讓媽媽變老!”這矛盾的想法,忽然讓我很感動。孩子心中模糊的時間概念原來有這麼多的期許和希翼,也充滿着人間至善的愛的表達。

有一次,孩子想外婆了,他撥通了電話:“姥娘,你長得啥樣兒?我都記不起來了。我明年就去看你!”多麼遙遠的期盼,一張口就是一年。也許,他口中的明年就是他心中的明天,因爲他想外婆了,希望越快越好。

貝貝說:“我小時候都是低着頭走路……”聽哥哥說他小時候很可愛;聽媽媽說他小時候百日時還沒完全擡起頭,他便理解爲低頭走路。長大後他有許多渴望,淘寶讓哥哥買個漢堡,哥哥說可能後天到達,他便記住了“後天”這個概念。孰不知哥哥怕買得不新鮮而悄悄取消了訂單,怕弟弟失望而沒及時告訴他。貝貝無數次問:“媽媽,後天到了嗎?我的漢堡還沒來?!”親愛的兒子,後天是一個時間概念,它永遠在觸手不可及的未來,而我們擁有的每一個當下都叫“今天”。

親愛的寶貝,時間會一點點蔓延,望在你的成長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充滿純真的想像,善良的愛意,美麗的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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