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冬天


一天晚上,雲鳳主動向黑塔示好,就在兩人要纏綿時,睡在另一張牀上的大山忽然大聲咳嗽了起來,黑塔明白師傅的意思,他穿起衣服憤然出門。

黑塔是到大山家給他拉幫套的,大山前兩年在砍樹時,被落下的樹幹砸成重傷癱瘓在牀,爲了生活,他看上了年輕能幹的徒弟黑塔,就讓他來家裏給拉幫套。

拉幫套是東北舊社會的習俗,家裏的男人如果失去了勞動能力,就會找其他身強力壯的單身男人來幫忙,交換的條件就是女人的身體。

徒弟黑塔是一個老實巴交又很講義氣的人,剛開始聽到師傅讓他拉幫套的話,他明確的表示了反對:“我是你的徒弟,做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怎麼見人?”大山嘆息一聲說:“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誰願意把綠帽子往自己頭上戴?要怪就怪兩年前的那場意外。”

自從失去自理能力,兩年過去了,大山的身體一點不見好轉,眼看日子越來越拮据,加上村裏人的流言蜚語,說大山有命娶了一個漂亮的老婆,卻是沒福享受,讓年輕媳婦雲鳳跟着守活寡,更有眼饞他老婆美貌的大膽男人,會在深更半夜跑到他家裏調戲雲鳳。

大山害怕媳婦會扔下他遠走高飛,就想出了拉幫套這個萬不得已的辦法。夜深時,幾個醉漢再次跑到家裏,圍着雲鳳欲圖不軌,黑塔從屋裏衝出來,打跑了醉漢們,由於擔心師孃,黑塔就在大山家住了下來,開始了三人的生活。當晚,大山安排雲鳳陪着黑塔睡,黑塔心裏過不了那道坎,去了另一個房間。

看着能幹的黑塔挑水砍柴整天忙碌,雲鳳從心裏喜歡上了他,一天晚上,雲鳳主動向黑塔示好,就在兩人要纏綿時,睡在另一張牀上的大山忽然大聲咳嗽了起來,黑塔明白師傅的意思,他穿起衣服憤然出門。

大山不兌現承諾,讓徒弟白白乾活,讓雲鳳和黑塔對他心生不滿,當大山再安排黑塔幹活時,黑塔懶得理他,拿起東西就出門了。看着黑塔走遠,大山追問雲鳳昨晚情況,雲鳳毫不客氣地挖苦他:“不是你不讓嗎?你這樣的男人,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

看到黑塔每天干重活,雲鳳從心裏心疼,他從鄰居家借了白麪,烙了幾個大餅送給在野外砍柴的黑塔喫。漫無邊際的雪地裏靜悄悄的,兩個人第一次有了親密接觸。

在黑塔的幫助下,家裏的日子逐漸好轉,眼看雲鳳和黑塔越來越好,大山心酸嫉妒,趁着黑塔不在家,他一邊對侍候他的雲鳳又打又掐,一邊大聲吼着:“你的身子可以給他,心卻不能隨了他,別忘了,他是一個野男人。”

這一幕正好被回家拿工具的黑塔看見,他衝上去把大山拉到地上,拿起斧子氣的要砍他,被雲鳳死死拉住。經過這件事,黑塔打算離開,雲鳳追了出去,告訴黑塔她懷了他的孩子,這個好消息讓黑塔一下子轉怒爲喜,爲了孩子他重新回到了這個畸形的家。

大山聽說雲鳳懷孕,假裝很開心地說:“我想要個男孩可以傳宗接代。”然後他和黑塔商量,讓孩子將來隨他的姓,這樣說出來好聽,對孩子的名聲也好,黑塔答應了了他。

爲了給雲鳳補身體,黑塔每天都出去冒險打獵,雲鳳生的時候遇到難產,黑塔用板車拉着她去鎮上求醫,鎮上的醫生要求加錢,黑塔急的給醫生跪下來,醫生才答應做手術。

雲鳳生下了一個女兒,幾年後便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管大山叫爹,管黑塔叫叔。懂事的女兒在村裏發現了一個溫泉,說經常在裏面泡澡,可以治大山的病,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大山讓女兒每天用車子拉他去泡。

沒想到,溫泉的水讓大山的身體逐漸恢復,竟能站了起來,雲鳳高興地抱着大山流出了激動的眼淚。大山的病好了,兩男一女的家更加尷尬了,大山和雲鳳同牀後,黑塔的心裏糾結難受,爲了孩子他選擇了隱忍。

隨着東北解放,一夫一妻制被廢除,雲鳳面臨的難題就是,她只能從兩個男人中選一個繼續生活,另外一個必須離開。

黑塔認爲,該走的應該是他,雲鳳卻告訴他,自己愛的是他,她願意把家裏的一切都留給大山,自己帶着孩子和黑塔淨身出戶。

大山不同意這樣做,他偷偷帶着女兒不辭而別,爲了女兒能回到雲鳳身邊,黑塔再次準備離開,就在雲鳳和他難捨難分之際,女兒卻跑了回來。

原來是大山想通了,爲了成全雲鳳和黑塔,經過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他最終選擇了獨自離開。

拉幫套是舊社會某些地方的風俗,是陷於困境中的家庭無奈的選擇,在尊嚴和生活面前,人們被迫選擇後者,因爲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這是電影《三個人的冬天》中的主要故事情節,故事發生在20世紀四十年代的長白山林區。苦難命運中,人與人之間的相互扶持,苦盡甘來之後的互相成全,雖然其中有不甘,有無奈和怨言,但卻瑕不掩瑜,依然讓善良的人性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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