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原地等你:初識

今天,翻到了十年前這個季節寫的一個連載,發現當時沒寫完……
發現未婚未育時總喜歡寫愛情,現在的我被生活磨滅到對愛情沒有了幻想了嗎?
翻出來,準備把它續寫完,以緬懷逝去的青春。

在這個城市裏面,每一天,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在重複上演着遇見與錯過的故事。你想過有多少人與你擦肩而過嗎?又有多少人,可能這一秒還是陌生,下一秒,卻走進了你的生活?

(一)無語言對的“謝謝”

大二的暑假,蘇桐一直在父親的超市裏面幫忙。這是一個社區的小超市,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他跟着父母每天起早貪黑,日子過得倒也很充實。雖然手機裏,不停地有同學發來他們在各地旅遊看到的風景,這讓他心生嚮往,因此有幾分厭倦了看店的生活。

一直到8月7日,暑假過半的這天,忽然之間有了改變。蘇桐不得不記住了這一天,因爲一天之內,一個人對他說了5句謝謝。那是一個清秀瘦高的女孩。

她走進了他的店,問他一次性杯子在哪,他給她指了,她說謝謝,聲音極其好聽。然後他幫她從貨架上拿下來,她又道了謝,還是那麼嬌媚的聲音。

她買了袋大米,問他可否幫她送上樓,他答好,她很自然又是謝他。等到他把米扛上樓的時候,她讓他放在客廳即可,道了謝,又問他要不要喝水,他沒反應過來,但忽然覺得十分口渴,最後卻還是倉惶地離開了。

到了晚上,蘇桐經過她樓下的時候,聽到有人在爭吵的聲音,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竟意外地發現了她。

他不好意思偷聽,卻還是聽到爭吵的內容:她今天搬家,他睡過頭了,沒有過來幫她,一直到現在纔出現。

蘇桐想原來那麼有禮貌的一人,也會有生氣的時候,莫名地覺得她好像沒那麼高不可攀的感覺了。

然後他看見那個男人氣呼呼地走了,而她仍然坐在長椅上,黑暗中偶爾響起幾聲壓抑的抽泣。

蘇桐有些驚慌,他下意識地翻找,竟找到一包用了一半的紙巾,猶豫了很久,還是跑過去把紙巾塞給了她,再次落荒而逃。隱約聽到身後還是一聲謝謝。

(二) 你的微笑

接下來的暑假,蘇桐經常會撞見她。在小區樓下的小公園裏,在某一個不經意的角落,他看見她,她朝着他微笑,然後擦肩而過。

當然,更多的時候,還是在他家的小超市裏。平日裏,她不時會買一些泡麪火腿腸之類的垃圾食品。但到了週末,她便會買些肉類青菜。

只是週末她出現的時候,她的身邊多數時候還會有一個他,應該就是那晚爭吵過的那個男人。

但蘇桐看她和他,幸福甜蜜,完全沒有一絲不愉快過的痕跡。

很快的,暑假過去了。蘇桐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回家,還會去父母的超市幫忙。

他的父母開始覺得欣慰,因爲前兩年,即使蘇桐就在這個城市上大學,卻很少回家,總是要他們去看他,或者打電話催他回來。

(三) 哪朵暗戀花開

蘇桐的學校坐落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頭。每一個週一的清晨,他都會穿過小區綠蔭的小道去隔壁街坐車回學校。

一個月下來,讓他驚喜的是,他總是能夠在那些清爽的早晨,遇見和他一樣等車的她。她還是會在看見他的時候對他微笑。

於是,蘇桐的心情總是在那一瞬間忽然綻放,這種情緒往往能夠持續幾天。而當他行走在校園裏的時候,偶爾想起,還是覺得特別溫暖。

還有,那種類似於期待的感覺。 在這所大學裏,蘇桐是一個頗有影響力的男生。校學生會宣傳部長加籃球院隊主力這些光環讓他走到哪裏都常常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蘇桐是收到過情書,沒有署名,文筆優美。他也曾經無數次猜想過那樣娟秀的字跡和動人的詞句,應該是出於怎樣聰慧的女子。但對方沒有署名,想必也並不想讓他知道她是誰。

漸漸地,蘇桐習慣了那些來自同一個女子的情書,只是,不再胡亂地猜測,他想像中的那個她,輪廓竟漸漸地和那個叫許夢蝶的女子重疊在一起了。

許夢蝶。多麼美好而又充滿遐想的一個名字啊。蘇桐偷聽來這個名字的時候,又是尷尬地撞見她和那個男人爭吵。

在超市的貨架後面,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他聽不清她說什麼。

但是,他卻還是清晰地聽到男人大喊着:“許夢蝶,你聽着,我沒有必要一直遷就你,更加沒有必要對你交代什麼。”

再一次,那男人留下她一個人,揚長而去。超市裏麪人不是很多,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揮手離去,以及她隱忍的眼淚。

只是等到他再次轉身去看她的時候,她的臉上竟然很平靜,面無表情的平靜。 許夢蝶,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應該就是一手娟秀優雅的文字。但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和一個脾氣那樣粗暴的男人在一起?蘇桐更加習慣在這樣的揣想中入睡。

(四)那年的情書

轉眼就到了冬天。有好幾個週末,蘇桐都看見許夢蝶獨自一人下來買泡麪火腿腸。他看着她瘦弱的身影,莫名地有些心疼。但她還是對他微笑,在他把東西遞給她的時候跟他說謝謝。

南方的冬天,潮溼的空氣常常能把寒冷推向極致。蘇桐看見許夢蝶遞錢過來的手,光滑,卻一絲血色都沒有。不由就開口說:“要不要手套或者暖手寶啊,新到貨。

許夢蝶笑笑,說:“謝謝,不用了。”然後她單薄的身影逐漸淡出了他的視線,他的心又開始疼痛了。

週一回到學校,蘇桐的眼前還不時閃現早上看見等公交車的她,把雙手揣在口袋裏,不時掏出手來呵氣,搓手,搓完又放進口袋的情形。

他在想,是否應該找一個好的藉口送她手套呢?怎麼找?

舍友又丟過來一封情書,順便揶揄了他:“你的情妹妹送溫暖來了。”

他們搶過他的信,看過那些傷感悽美的文字訴說的愛戀,羨慕之餘,偶爾還是會拿他開玩笑,譬如這樣的時候。

這封信裏,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這個冬天好冷,我握着自己的雙手,想象是你牽着我在走。”

蘇桐感覺心底某處的那根弦在那一瞬間砰的一聲被觸動了。

糾結。愁緒。在這種複雜的心情反覆炙烤之下,蘇桐還是登上了學校的BBS他把那句話抄寫上去,末尾加了一句:“不知名的女孩,或許這個冬天我們可以一起去校園的草地上曬曬太陽。

若你看到了這個帖子,請給我答覆。——梧桐雨”

整個晚上,蘇桐不停地刷新,卻沒有等來他要等的女孩。反而是下面很多跟帖的,揶揄,譏諷,祝福,羨慕皆有。

第二天,情況依舊如是。這竟然讓蘇桐的這個帖子一躍成爲校園BBS上最熱門的帖子。或許這個冬天,人們都需要一些期待,用以驅逐那陣陣南下的寒流。

只是,沒有她。那個不肯讓他知道她是誰的女孩,是否正在這個校園的某一個角落裏,靜靜地看着這場“鬧劇”?

未完待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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