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替代
下了城際公交車後,離鎮裏還有十四里路。
十四里的距離不是一時半會的腳上功夫能跋涉的。
曾經有村鎮公交,一小時一班,全程二十里的路,只有兩輛車,儘管收費只要一元,但還是沒人坐,最終取消了。
打拐的是最流行的方式。
若是你正巧揹着包站在路邊,那塗着紅色油漆的改裝廂式電瓶車一定會停車問:“坐車嗎?”
拐的價格實惠,價格講好就不會變,可以讓他們再多捎些路,送到家門口。
開拐的大都是農民,農忙結束後有大把時間,靠這個賺些閒錢。還有些是做小生意的,總之都是兼職。
鎮上送快遞的周良一有閒工夫準會去路口跑拐的,一來正巧有車、二來能遇着寄件的主。
周良跑拐的賺得不多。鎮上人不多,大都認識,熟的根本不收錢。
媳婦倒是說過他,也罵過他,哪有白乾活的!
周良找個藉口:“總比去麻將館玩要舒服撒!”,這招管用,媳婦聽後當沒聽見沒搭理他。
雖說鎮上空,但地方大,儘管鎮上家家戶戶都有摩托車、電瓶車,但還是有許多弱不禁風的老婦,於是“噌噌”的電瓶車聯通着鄰里鄉村。
自打兒子上學後,周良天天騎着車接送,有時候周良會帶着兒子一起出車。兒子喜歡跟着出車,當然不僅僅是爲了那些拐的師傅給他在小鋪裏買的腸。
鎮上開拐的約有十幾個,他們常常聚在鎮上唯一的紅綠燈路口等客,閒時就一起嘮嗑,因爲都是兼職,大家並不着急拉人。
別看他們都是敞開衣裳的黑漢子,實則只有外邊是黑的。
知道周良是個送快遞的,但凡有他們拉到的客人要寄件,他們總會想着幫周良順寄件回去。
拐的最忙的時候,莫過於學校開學前,鎮上的大學生要回城裏去唸書,14裏開外的公交站變得格外擁擠,而這14里長的路上,十幾輛拐的在不停運送着,周良就在其中。
學生拉着巨大的行李箱耐心地在十字路口等待着,等待拐的的接送。
車上的人接過學生手裏的行李,用繩子固定在車的頂部。怕學生暈車他們會提前準備好暈車貼和塑料袋。
當然平時基本見不着,因爲顛慣了。
一連幾天的汗流浹背,周良和十幾個師傅像是全職一般。送走了鎮裏幾乎所有的大學生。
那趟距離的價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實惠,五元一趟,即便在“非常時期”。
送完最後一趟,十幾空車緩緩離開了站臺。
前段時間,周良開拐的,不小心出了車禍,腳指頭給摔斷了,打了石膏,暫時不能開拐。
兒子笑着說:“爸,現在纔是開“拐的”的時候嘞。”
媳婦勸道:“叫你別開了,別開了,賺不了幾個錢!”
可,學生們知道家裏的拐的14裏只要5塊,而到了城裏,“非常時期”打輛車,14裏遠不止這個價。
當然,拐的的價值,許多人都明白。
事實上,並不是所有事物都是金錢所能衡量或者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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