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這句話

這篇文,它存在的目的不是一個故事,不是一種思緒,甚至不是一個表達。它存在,只因爲它想存在。如果真要賦予它一個意義,那就是祭奠這句話,祭奠我當前寫的這一句,和之前寫的上一句,還有我之後要寫的下一句,以及它有了一定的字數和符號後,可以稱作爲文的這一整篇好多好多句。最後,再祭奠一下這個標題——祭奠這句話。

它從誕生,就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它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故事,不是一篇散文,也不是詩歌。它好像想成爲標準化裏的一部分,這樣就能夠被歸類,也許它應該以成爲某一類文爲意義,這樣的追求,才能讓它真正的有意義。從它想要加入某一類文章,它自認爲就能夠給自己賦予意義,如果慶幸的被列入了某一類之列,它也就真正的有了意義。它最想要的可能是,某一個讀者說:“這是一篇很糟糕的散文,它沒味兒,什麼都沒有。”如果它真的能夠聽得見,它就可以很高心的告訴別人,或是別的文章,“我是一篇散文,我是一篇糟糕的散文。”它有了自己的定義,而且這個定義不是自己給自己定義的,是別人定義的,是一個讀者,也就等同了,有人認同了它——是一篇散文。它的意義。存在的意義。存在的定義。存在的確證。

可是它自是想不透的,彷彿自己的意義也不是被人所定義,因爲被人定義顯然是不能夠擺在明面上說的,而是內心竊喜的那種偷盜的感覺。因爲現如今的其他文章,追求的是——形式與內容的自由,不拘束,我的意義由自己定義。因此,它即使真的得到了一個定義,也只能偷着去笑一笑,再給其他的文章辯駁一番,“這個讀者什麼也不懂,自以爲是的模樣,他何德何能說我糟糕?他只是不懂我罷。”也只有這樣,它才能入流,成爲一篇糟糕的散文。在別的文章裏成爲一句沒有寫的句子,或是一個沒來得及補充的逗號,那句話可能是——它確實是一篇糟糕的散文,但是它還自命清高着,覺得它會大有所爲,或是表達了什麼那個讀者智慧不能觸及的大用處。如此藏來,也就在這一篇篇主流的小說、散文、詩歌裏,立了自己是一篇糟糕的散文的足,站了散文的隊列。

之後呢,得臆想個某一天,有一個懂它的讀者,給它平反,說它是華章!再把它拆解成一句一句的話,再給這樣的胳膊、腿、口鍍上金,說它是天生的完美的黃金比!說它是新時代的表達!再大肆的在衆多文章裏表揚它一番,定能得到臺下關注的文章裏多追加的一句——它是完美的散文,我再也不能像它一樣。自是那一天現在不會來,總有一天在它死前或是死後會來。這樣的精神勝利法,也就是它最終幻想的意義。它可以在生前是一篇糟糕的散文,但是身後肯定是一篇鉅作!而那時候的它已經故去,所以也無法活着享負盛名。身後的事,誰也拿不住,也沒有如今的文章能夠對它這樣的想法做以指點,因爲身後的事,誰也拿不住。

好了,等它祭奠完這一句話,和前面的這一句話,和之後的一句話,還有這一整篇的話,以及它想要祭奠的這個標題。它也就結束了,找到了自己的意義,也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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