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奏起美麗者的輓歌

戰爭是殘酷的,戰爭中的軍人是悲哀的,可最倒黴的卻是留守在家的美麗“遺孀”。美麗勾起了男人們的慾望,激發了女人的嫉妒,瑪蓮娜活在無盡的黑暗和寂寞的長夜裏,孤獨常伴。《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的結尾太過於溫柔,簡直像一個童話,一個關於戰爭的美麗童話。曾經,我羨慕於瑪蓮娜誘人的身軀,貪婪地攝取一幀又一幀的畫面。回首,才發現影片並非是偷窺者的色情演繹,而是在戰爭背景下奏起美麗者的輓歌。

小孩子的偷窺夢

影片最大的特點便是用少年雷託納的視角來展示世界,這是一個“偷窺者”的世界。年少的孩子最懷春,美麗的瑪蓮娜成爲了他的夢中情人,成爲了他性幻想的對象。每天放學、奔跑到路上,只爲與她擦身而過,輕嗅空中彌散的體香。傍晚夜深,小心翼翼地爬上高高地屋頂,只爲獨享瑪蓮娜在客廳中的一段孤獨的舞蹈。他迫不及待地長大,脫掉短褲的稚嫩,成爲瑪蓮娜的男人,一個能保護她、呵護她的男人。可一切都太遲了,君生我未生,雷託納只能躺在牀上,把頭埋在偷來的瑪蓮娜的內褲裏,忘情地手淫。房子如靜止一般,不時地喘嬌伴隨着被子如破浪般的起伏,鋼絲牀發出了交響樂般的嘎吱嘎吱的聲響,一場將軍的戰鬥已經打響。這裏的手淫不再是慾望的代名詞,而是童真、純粹、快樂的象徵,甚至可以說是對瑪蓮娜卑微的“愛”,只不過美麗只是裝點了童年的夢罷了,他還太小,承受不了“美麗”的重量。

男人的慾望夢

西西里的男人是精蟲,蒙着一層面紗,赤裸地將原始抽插的目的掩蓋。人常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美麗的寡婦的悲哀愈加深刻,西西里上演了一場“拉良家婦女下水”的好戲。美麗的寡婦是貞潔的,甚至於是神聖的,西西里的男人們都想霸佔她的軀體,蹂躪她的靈魂。於是,孤立、污衊、恥笑紛紛找上了門。男人們污衊她如何淫蕩誘惑,其實心裏想的卻是如何能得到她的青睞,哪怕是一個眼神。然而他們卻遲遲得不到應有的迴應,怒火激發更大的罪惡,慾望支配瘋狂的行爲。自此,瑪蓮娜活在了被男人慾望所支配的生活之中。爲了打贏官司,肥胖的律師侵犯了她的身體;爲了一口食物,她順從了男人的慾望召喚。她鬥爭過、反抗過,只爲等待丈夫安全地歸來,可是卻等來了犧牲的消息。剪去了茂密豐盈的黑色長髮,染成精緻的紅色,塗上厚厚的脂粉,誘人的嘴脣是一片寧靜,她甘願沉淪成爲妓女。

女人的嫉妒夢

因爲美,註定孤獨嗎?不一定,但美麗的人必定引發女人們的嫉妒。西西里的男人們爲瑪蓮娜的美麗所着迷,女人們只會罵她是蕩婦、妓女、婊子,卻不曾想過男人的過錯。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當戰爭結束,女人們將恐懼、憤恨、嫉妒,一股腦地發泄在瑪蓮娜的身上,像匕首插入心臟、像鋼刀刺進胸膛,像剪刀剃光美麗的希望。西西里的人都是戰爭的受害者,瑪蓮娜何嘗不是呢?她只不過是在逼仄的空間中謀求生存,美麗倒也成了原罪,倒成了受害者變成施暴者的契機。誠如魯迅先生所言:弱者發怒,拔刀向更弱者。唉!這不再是個人的悲哀,而是人性的悲哀。社會選擇大多數人的利益的同時也便犧牲了少部分“美麗者”的人生,在戰爭年代,人們被壓抑、被腐蝕、被奴役、甚至被屈辱,一旦戰爭結束,情感需要宣泄點,所有的暴力也便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這是一首戰爭中奏起的“美麗者”的輓歌,戰爭本身並不可怕,戰後的傷痛造成的暴力才更加可怖。每個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或許無心之失,或許有意爲之,無形中都充當着暴力的推動者,都是變形的劊子手,都在扼殺別人的美麗,滿足自己的“淫慾”。當有天時間老了,皺紋爬滿生命的軌跡,臃腫的身體成爲別人嘲弄的笑料,或許,一切都在一聲問候中釋懷,或許她也只是在做一個美麗的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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