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西遊》——成佛之後、成魔之前。第五十四章— 狐族的下馬威

齊天大聖孫悟空斬殺玉帝開啓新紀元後,三界之中頂尖大能一夜之間全部詭異的消失了,比如三清,比如如來,天下震動,而天庭經此一役可以說是一蹶不振,對魔域的壓制力大大減弱,蟄伏几千年的魔族蠢蠢欲動。

魔域趁天庭損兵折將之際入侵修真界,妄圖趁機擴大地盤,妖族在殘餘天庭勢力的求助下也參與到大戰中,一時間大戰爆發,伏屍百萬,三族爭鬥中無數大能戰死,死去的生靈靈氣迴歸大地,繼續滋養着自然,浩大的戰爭打碎了大陸板塊,四大部洲被打碎成九塊大陸,戰後經過協商討論,修真界獨佔四大板塊,妖界佔三大板塊,魔域佔兩大板塊,三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寧靜,三大部族休養生息。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帝戰”雖然遠在三十三重天,卻也對萬萬丈下的修真界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三十三重天之下的那片土地被翻了個頂掉,彷彿整片土地都無數牛犁過一般,無數的溝壑深不見底,整個區域生機無存,變成了一片沙漠,這個區域也被劃分給了妖界,這引起了妖界的不滿,諾大的一片死地,根本毫無用處,他們妖王畢竟是救世的“神妖大帝”,這申訴神界根本不予理睬,神妖大帝孫悟空已經戰死了,要不是影響甚大怕留下口舌,神界大能說不定還會對妖界動手,畢竟妖丹對修行益處頗大,所以妖界所謂的三大塊版圖,其實就可用面積來講也就兩塊半。

這裏被人稱爲“死海”,這正是何爲道要去的地方。


風厲宗在山塞城,位於修真界的滄舟大陸板塊與妖界板塊相接的邊緣地區,當年的大戰實在過於駭人,將整個板塊一分爲二,中間便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天澗,天澗無時無刻冒着幽幽的陰氣,能將人在一瞬間從裏到外凍個通透。

曾經有大能想一探究竟,結果一去不回,久而久之便有傳言,下面乃是無間地獄,活人不可見,而上古時代的陰司也在三界大戰時消失了,沒有人知道爲什麼。

滄舟大陸在修真界四大板塊中並不算突出,因爲地域的原因,滄舟大陸的藥材倒是盛名遠播,風厲宗是滄舟大陸西北地區“三大宗門”之一,對於這三大宗門最重要的事便是“天橋”的管轄權,妖界與修真界中間隔着天澗,橫跨天澗連接兩界的便是“天橋”,每天來往的人族妖族數之不勝,買賣交易便是邊塞之城的特色,而這交易買賣也使的管轄宗門受益匪淺,對於妖界的天材地寶修真界還是很稀罕的,雖然大戰後兩族的交流日益頻繁,但是還是會爆發械鬥,如果不是上古時代的契約,修真界早就對妖界發起侵略了。

何爲道兩人出“死人谷”之後也不算匆忙,走走停停頗有度蜜月的意思,直到靠近滄舟大陸西北邊緣地區,再往前百里便是山塞城了,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風厲宗”的主城。

兩人在沿着綿延的山脈前行,在一處矮山駐足。

“天色見黑,不如停留一晚”何爲道殷勤道

“也好,養足精神明日前往山塞城”胡九姬順從道

“好好好,你等會啊,別亂走”何爲道叮囑一番便屁顛屁顛的尋找山洞去了,想想又是一個美妙的夜晚,真是讓人不寐呢

胡九姬看着一步三跳的何爲道不禁陷入了沉思,這猴子心性忒淺,初嘗禁果便無法自控,這出谷半載日日纏着自己,那股子銳勁消失不見,甚至不思進取安於享樂,這般下去猴子就只能是隻猴子了……

一輪明月如一塊通透的玉石懸掛當空,將潔白淒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

“明日我們先往東北方走,探視一番,摸摸風厲宗的底”何爲道將烤好的番薯遞給胡九姬。

胡九姬沉默片刻才道:“爲道,你是不是不想尋大聖了”

何爲道立馬否認“怎麼可能,大聖爺是我族先賢,師傅也讓我去那裏觀摩,想來必有其意”

“風厲宗不過滄舟大陸西北地區一宗門,勢力範圍不過周遭五百里,佔據區區山塞、刑衍兩城,在滄舟大陸不過海中一慄,何須去東北探底?”胡九姬毫不客氣

不等何爲道狡辯接着道“風厲宗修爲最高的便是那風絕命,前番蛟蛇將其重傷,眼下你修爲也有所精進,加上體質的緣故五五開應該不成問題,你卻一拖再拖是何緣故”胡九姬洞若觀火擲地有聲。

何爲道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良久才道“對不起…我…我不想冒險了,我怕失去你,我知道這麼說顯得很沒出息,也愧對師傅,但是我不敢拼了,我想和你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我是個凡人現在我只想過安定的生活,什麼妖族命運,什麼天地浩劫,那麼遙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控制的了,我怕…我怕一不小心會失去你”

“這半年的安逸生活已經使你墮落,讓你安於現狀,掩埋了你的銳氣,將那顆炙熱的心冰凍起來,這也是我得責任,我且問你,你是那一族又是什麼身份”

何爲道剛要說與她無關,看到胡九姬失望的眼神也不敢多話了“通背神猿族王族何爲道”

“我記得你的父親何擎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手下四健將之一吧?”

“是”

“莫非當年大聖瞎了眼?還是何擎造了孽?他的大仇你就不報了嗎?!”胡九姬字字誅心喝問道。

何爲道一怔,自責湧上心頭,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忘記了身負血海深仇。

“私仇切不論,上古契約日漸衰弱,他日修真界必將大舉入侵妖界,身爲通背神猿王族唯一血脈,你又能爲族人做什麼?眼睜睜看着滅族嗎?!他們日日夜夜期盼的少族長竟是個安於享樂的廢物?”

“這些也且不論,我堂堂九尾天狐的丈夫可不能是一無所成的廢物,來日我向族人介紹我的夫君,你希望是你使他們臣服還是利用我之威勢強壓於他們?”胡九姬一口氣將所有話說完,悽然道:我們是兩族的希望,我們不是個體的,當我們揹負全族的期望時,我們將不再是凡人。

何爲道終於流下了悔恨的眼淚,胡九姬的言辭每一句都如利刃一般扒開着他的傷口,將他的懦弱和不堪坦露在外,這也使他清醒,他知道胡九姬沒有惡意,只是想激勵他,不希望因爲她導致自己墮落,生於亂世如之奈何,亂世人不如太平犬吶。

何爲道沒有言語起身來到了斷崖旁,就這麼站着,任由淒冷的月光灑在身上,許久許久。

次日。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胡九姬道

“九姬別,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決不再墮落,我會努力修煉的”何爲道慌忙道,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

“他們來接我了,族內的情勢不太好,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

“夫君,我不怪你,你畢竟還不過二十歲,可是我真的要走了,我在你身邊只會影響你,而且也影響我自己,師傅給的心經我已閱覽一遍受益匪淺,假以時日便能重回巔峯,族內有助於我恢復的神藥”胡九姬握住何爲道的手真誠道

其實何爲道知道胡九姬所言不假,只是不捨大於形式,他覺得糟糕的事情並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你好好修煉,以你的天賦天賦不肖幾千年便可以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那時候來我族尋我”

“是啊,以自己微末的道行怎麼可能被狐族承認,到時候把九姬夾在中間反而難做”何爲道心中暗想。

“九姬你放心,往後我肯定加倍努力,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何爲道堅定的道。

“乖,我在青丘山等你來接我”胡九姬依依不捨。

兩人深深相擁,貪婪享受着溫存。

“族長,該啓程了,拖久了恐被他族發覺”一聲尖銳聲音劃破長空,像指甲刮玻璃一般讓人難受。

何爲道警惕的觀察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心頭不禁一顫“好深的修爲”

要知道何爲道的先天道胎是極近道的體現,對自然中的能力流動很是敏感,自然也能察覺突兀的靈氣,可是靈覺放到極限卻什麼也沒發現。

“何人在此故弄玄虛”何爲道喝到。

無人應答,輕視之意不言而喻。

虛空中泛起漣漪,一個佝僂蒼老的身影緩緩浮現,拜倒在胡九姬面前。

“拜見族長”

“狐母,不是說了給我一天時間嗎?”胡九姬見狐母現身不悅道

何爲道心頭一凜:狐母?八尾狐母?傳說九尾天狐一代只出一個,一代九尾隕落之後狐母便會通過占卜培養天命九尾,所謂九尾逆天,是非常難以達到的境界,不是可以通過修煉而達到的境界,機遇、天賦、悟性缺一不可,如果通過後天努力也達不到該境界,狐母便會組織族內九尾獻祭,通過血祭的方式積累血脈幫助命狐突破至九尾,最慘烈的一次是上一任天狐,妲己之女白淺,當時甚至獻祭了半個狐族,狐母對於狐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亦師亦友。

“族內分崩離析,急需族長鎮壓,不得已而爲,請族長諒解”狐母甚是恭敬,低着頭不敢看胡九姬一眼。

胡九姬深深地看了何爲道一眼,道了聲珍重,狐母將手輕輕的搭在胡九姬肩上,身形一動便消失在虛空中。

“九姬!…”何爲道不捨的大呼,在出聲的一霎那突覺眼前一花,世界緩緩蠕動變形,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自己身體逐漸壓縮變成了一張柔軟的紙片,被無數鋼針釘在樹上,任憑自己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身上甚至一點力氣都沒有,何爲道瞳孔放大,這痛苦讓他靈魂都悸動了。

“什麼時候…”何爲道痛苦的呻吟,狐母甚至都沒有看自己一眼,竟然能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把自己拉如幻境,狐族之名果然不虛。

“狐母!”胡九姬一聲恫嚇。

“是,屬下知錯”

“呃…”何爲道在幻術解開的一瞬間站立不穩跪倒在地,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不規則的顫抖,那痛覺如此真實,就好像那紙片人是真實存在的,靈魂都在作痛,何爲道摸了一把額頭,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了。

何爲道知道狐母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若非如此擡手之間就可以將自己抹殺,這深深地刺激了他,這種無力感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們會認同我”何爲道並沒有沮喪,反而被激發出了鬥志,是啊,區區凡人可配不上堂堂九尾天狐。

這一日過後,這片山脈的兇獸暴動了,所有兇獸莫名其妙驚恐的跑出領地,有的甚至滿身血污,搞得無數傭兵頭破血流的逃出山脈,望着深邃的山脈不知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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