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如流水 世事又到春

      旅居沧海多年,渐渐习惯了冬日少雪的气候。好友从大连发来消息说又要下雪了。看了看天气预报,果然明天有雪。

      多年前的冬日,大连一直在下雪。穿着翻毛皮鞋,走在厚厚的积雪中,向大黑山进发。年轻的心里满是对春的向往,对未来的希冀。大连冬日的风是柔和的,尽管很有一些寒风呼啸的样子,但从大海的方向吹来,刮在脸上一点也不生硬。

      大黑山被雪覆盖,气喘吁吁爬上山顶,阳光在积雪的反射中投进滚动的云雾里,山谷云蒸霞蔚,耀眼的光芒刺人的眼睛。雪松一树白挂,偶尔有野猫被脚步惊起,跳跃着远去。山外侧大海一弧远阔,波光粼粼,蓝的晃人眼睛。流连忘返中,总能闻道一股春天的气息。也许这就是对大连雪的记忆,一刹那的光影,印刻在身心深处,定格成了永久。

      同学家玉和晓东相伴,从郑州去大连参加岁尾的同学聚会,问我去不去。离开大连已经20多年了,屡屡缺席同学的聚会。挣脱不了的生活,放不下的羁绊。回说去不了,同学很是失望。家玉说,不去就不去吧,回程路过沧州找你喝酒。我说,一定。

      走过年轻的无所畏惧,半百的年纪回望咄咄逼人的青春,感慨万千中,总是充满许许多多的遗憾。那是一段禁锢与青春迸发的岁月,那是一生最美好的多彩年华。如今想想,烽火硝烟中醉了也是美好,花前月下里伤了也很动人。只是,年轻不懂得珍惜,激昂的生命跃动里,遗失了太多的自己。

      家玉说,同学雷云因为去不了打电话骂街了,那小子被封在家里。我哈哈大笑道:“难得看他着回急,成都明天有雨,不宜远行。”给雷云打电话,锤子正在喝茶,一听我不去,又被气着了。说疫情一结束就来沧州,押也把我押去,怎么着也得找补回来。看来,对于大连的感情,不单我独厚。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在干嘛呢?想了想,正在热血沸腾的计划新一年呢。结果,一场疫情把年毁了不说,把生活也毁了。一切皆是劫数,人类总是自以为是着,屡屡栽倒在小小的病毒微生物手里。个体的人呢?也总是自作多情,以为是被好运眷顾的那个。客观世界总是这么幽人一默,让人咧着嘴疼着心的,伤心伤肺着艰难前行。 

    这个冬日,狮城还是被老天欠着一场大雪。没有雪的引领,春天仿佛还离得远。风也冷厉的很,打在脸上,不知是该的还是欠的,总是生疼。多年前的记忆,已经被这场疫情遮掩,许多不堪回首的细节,如狮城的冷风刮过心间。春天一如既往而来,却再也寻不到一场关于青春的雪梦。

      浮世如流水,世事又到春。疫情已经来了一个四季的轮回。该去的不去,不该去的早已经无影无踪。总以为人生不是这样的,能够把控住生活的节奏,哪知道春去春又来,一切已经面目全非,找不回原来的样子。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