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奇遇

                              前言

        這幾天突然好想看童話劇,好想象孩童一樣在童話世界裏經歷神奇和魔力。以一顆孩童的心相信萬事萬物都有靈性,而所有靈性的光芒都可以自由的閃耀:    石頭會講故事,獅子憨厚而溫柔,女巫喜歡惡作劇……

        不過想想即使有童話劇場,我去坐在一羣孩子中間也是一件瘋狂的事情。也許,我可以試着自己寫一篇童話故事,卻立即悲哀的發現我的大腦因爲邏輯、規則、現實主義思維的限制,想象力像被沙化的土地,既無甘泉也無綠洲,一片死寂。

        “去丹麥吧!去丹麥,那裏是童話的王國。”腦海裏響起這樣的聲音。是的,去丹麥,也許安徒生的靈魂和那些童話般的城堡會在沙漠裏滋生出奇花異草也未可知呢?

                        一 格陵蘭島

        既然是童話,去丹麥就並不需要特定的時間或者一張具體的機票。凱特就是在宿醉後醒來一臉懵逼,仔細看看眼前的冰雪世界,以及大大小小的冰屋,依舊茫然,天色明亮,但四周寂靜,他使勁掐了一把大腿,痛得嗷的一聲,這不是做夢,那我怎麼會在這裏?這究竟是哪裏?!

          凱特告訴自己鎮靜,甩甩頭先搞清楚自己是誰,男性,四十,未婚,在一家企業負責策劃工作,因爲市場經濟大環境影響,企業長期虧損,員工工資一再拖欠,現今還面臨裁員,可房貸車貸一樣也不能少付,積壓已久的壓力和絕望讓他以喝得爛醉的方式宣泄情緒。總結完畢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哦,還好,性別沒變。可除此之外什麼都變了!他不是該在一個繁華的南方都市嗎?這是哪裏?!不行不行!一定是幻覺!下次再不能喝那麼多酒!閉上眼睛閉上眼睛,深呼吸,冷靜,等再睜開眼時,一切都會恢復原樣,還要趕回單位努力表現,一定不要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裁員的名單上。“孩子,你回不去了,就當給自己一個假期吧,這是格陵蘭島,祝你旅途愉快!”一個渾厚慈祥的聲音響起,停頓一下後繼續道,“不過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作爲見面禮。”凱特不敢睜開眼睛半信半疑的問到“什麼願望都可以嗎?”“是的,孩子”。“那我要很多很多錢,花不完的錢”。凱特想都沒想就說出了他的願望。“孩子,你已經有花不完的錢了。”凱特等了一會兒,四周再度陷入一片寂靜之中。他慢慢睜開眼睛,看看身處的環境有沒有被切換,除了身邊多了一大袋金幣,一切都跟他剛醒來時一模一樣。

        “還不是太糟糕,至少我有錢了!”凱特在心裏嘀咕一聲。不過接着又在心裏腹誹一句:老頭兒說大話,就這一袋金幣,也算是花不完的錢嗎?雖然剛剛他閉着眼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他斷定就是一神通廣大的老頭在說話。

        凱特朝最近的一座冰屋走去,看着屋裏映照的橘色火光他擡手掀開獸皮做的門簾。屋內圍着石頭砌的火塘邊坐着幾個愛斯基摩人,他們先是詫異緊接着就熱情的招呼這位天外來客到火塘邊坐下,接下來凱特居然沒有任何語言障礙跟他們交流起來。凱特並沒興趣瞭解愛斯基摩人的歷史民俗,他一邊嚼着主人遞過來的麋鹿肉,一邊簡單明瞭的表達他需要的幫助,他要離開這裏,越快越好,用什麼方法都行,他有錢。爲了證明話語的可靠性,他打開裝金幣的口袋露出金燦燦的金幣。可幾個愛斯基摩人漠然的看着他的舉動,絲毫不爲所動。稍傾,一位滿臉皺紋的胖奶奶終於開口,“孩子,收起你的金幣吧,這裏不需要。如果你能爲我們做一件事情,上帝會滿足你的願望。”我?我能爲你們做什麼?!”“孩子,跟我來”。老奶奶把他領進另一座更小些的冰屋,屋裏跟前面的一樣冰雕的四壁都掛着獸皮保暖,只有一個用透明魚腸子繃起來的小窗戶,藉着不太明亮的光線,他看到靠裏牆的冰牀上躺着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氣息微弱,表情皺縮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蒼白的面色跟其他族人的滿面通紅形成極大的反差。“孩子,你什麼時候能讓他微笑,你的願望也就達成了。”說完老奶奶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這就是要我做的事情?!可我如何才能讓垂死掙扎在痛苦深淵的人面露微笑?除非我是上帝本身!凱特無奈搖頭。但這是他離開這裏的唯一機會,死馬當活馬醫吧!凱特馬上在腦子裏組織各種方案,最後又喪氣的一一否定。——給一個要死的人講笑話?這本身就是個最大的笑話!許給他財富、帝國、美人、鮮花?此刻於他都如塵土。可我沒有冰毒沒有大麻沒有迷幻劑,咦,等等,在這樣光怪陸離的時空裏也許我也有魔法啊!於是他變着花樣各種嘗試,不過最後確定,他沒有任何魔法!他苦笑的看着瀕危的老人:大爺,求你你給娃笑一個吧!

        凱特繼續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將死之人想要什麼?害怕什麼?想要上天堂啊!害怕下地獄啊!他一拍大腿,終於上道了!於是他搜腸刮肚中西方各種神學理論,蒐羅得差不多就清了清嗓子開始編故事,大意是上帝知道老人家是一位誠實善良的人,即使曾經有的過錯,因其誠心慚悔都已得到諒解,也請老人家原諒自己放過自己,只要你面露微笑,上帝的手就與你牽引……凱特滔滔不絕的話突然停頓,他居然看到老人的面容慢慢舒展!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幅度。他笑了!他微笑了!繼而老人停止呼吸,安詳的緊閉了雙眼。他本來狂喜的心又咯噔一下落了下去。“孩子,你做到了。上帝與你同在,上帝賜福與你!”老奶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凱特回頭見她在胸前划着十字,不知道啥時候她又悄無聲息的出現的。

          當晚,凱特接受所有愛斯基摩人的感恩和祝福後,被安置在一個獨立的冰屋,老奶奶特地在冰牀上鋪了一層軟雪,又抱來柳枝鋪上厚厚的一層,最後覆蓋上海豹皮,才讓凱特安寢,凱特不忘將那袋金幣放在牀頭,臨睡前他又不放心的問老奶奶,他什麼時候能離開?會把他送到哪裏去?老奶奶微笑低語,“睡吧睡吧,孩子,上帝會送你去該去的地方。”話音未落,凱特卻似被催眠般沉入夢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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