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學語文?

不學語文,你連這個問題都提不出、不會提、沒法提。你會說:這是不學自會的。這令我想起孔子勸子路學習的的事。

《子路初見》記錄了子路第一次見到孔子時的情形。孔子告誡他應該加強學習,而子路不以爲然,於是有了以下對話。

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柔自直。斬而用之,達於犀革。以此言之,何學之有?”

柔,通揉。使木彎曲或變直的工藝就叫做揉。在子路看來,人的才能是天生的。就像南山的竹子一樣,無需經過揉制的工序就自然挺拔峭直。砍下來做成箭矢,即使堅硬的犀牛皮都可以射入。這樣說來,學習又有什麼用呢?

孔子曰:“括而羽之,鏃而礪之,其入之不亦深乎?”

括:箭的尾部。鏃:箭頭。孔子說,在箭的尾端加上羽毛,它的飛行就更加穩定;在箭的頭部加上箭頭,它就能射入更深。後天學習就是這樣一個持續不斷地粘貼羽毛、磨礪箭頭的過程。

括而羽之,鏃而礪之:在箭的尾端加上羽毛,它的飛行就更加穩定;在箭的頭部加上箭頭,它就能射入更深。其實跟磨刀不誤砍材工道理相似,要掌握正確方法,努力學習。不是要學語文,而是時時刻刻都在語文,只是不知更不覺而已。

學語文不止是學語課,更是借學語文課學着生活。

讀,寫,聽,說,何曾片刻離開過,夢裏也躲不過。靜思空想,更是用語用文的緊要時分,要不,如何以何去思想。人,每個人都是文化的產物,語文的活物。一旦自覺去學去用,學中用,用中學,有字無字,互幫着學,就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語文學習的邊界,永遠決定着你生活的邊界。我的一位補習生說過:清靜的語文學習,這本身就是更好的生活,更好的。

而忘了相隨的另一半:熱鬧的生活,這本身就是更好的語文學習。

而自己,本身才是更好的老師和教材。

請夫子代爲回答:

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①,然後君子。”

孔子說:“質樸多於文采就難免顯得粗野,文采超過了質樸又難免流於虛浮,文采和質樸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這才能成爲君子。【名家解讀】君子的修養有兩個部分,一是學習“詩書六藝文”;一是躬行實踐。在前一方面,他大概可以和其他的人相比,但在後一方面,他也還沒有完全成功。關於“君子”必須兼具此兩方面,以下這一段話表示得最明白:“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雍也》)此處的“文”字涵義較廣,大致相當於我們今天所說的“文化教養”,在當時即所謂“禮樂”,但其中也包括了學習詩書六藝之文。“質”則指人的樸實本性。如果人但依其樸實的本性而行,雖然也很好,但不通過文化教養終不免會流於“粗野”(道家的“返璞歸真”,魏晉人的“率性而行”即是此一路)。相反地,如果一個人的文化雕琢掩蓋了他的樸實本性,那又會流於浮華(其極端則歸於虛僞的禮法)。前者的流弊是有內容而無適當的表現形式;後者的毛病則是徒具外表而無內涵。所以孔子才認爲真正的“君子”必須在“文”、“質”之間配合得恰到好處。——余英時《儒家“君子”的理想》

李白眼中的大地在說:

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陽春:和煦的春光。召:召喚,引申爲吸引。煙景:春天氣候溫潤,景色似含煙霧。大塊:大地。大自然。假:借,這裏是提供、賜予的意思。文章:這裏指絢麗的文采。古代以青與赤相配合爲文,赤與白相配合爲章。

《說文解字》在說:文,象形。甲骨文此字象紋理縱橫交錯形。“文”是漢字的一個部首。本義:花紋;紋理從音十。章,會意。音指音樂,“十”是個位數已終了的數,合起來表示音樂完畢。本義:音樂的一曲。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

《莊子·知北遊》:“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天地的“大美”不是不言,而是不能言;四時的“明法”不是不議,而是無法議;萬物的“成理”不是不說,而是說不出來。

看雲時一直在說:

先明概念:直言爲言,論難爲語,陰陽交錯爲文。

再明邏輯:修辭立誠。辭達而已。言之無文,行而不遠。文質彬彬成君子。

次明方法:字訓其義,句貫其意,篇謀其旨,文尋其脈。

語言要求:簡明,連貫,得體。形象,生動,傳神。

一以貫之:字小隨文乾坤大,情迷入境相對明。

練達文章見人情,問學明題經世事。

行讀萬卷書,讀行萬里路。

博我以文,約之以禮,艱難困苦,玉汝以成。

學好了語文,自會發現好多好問題,創造好多好故事,好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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