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養大的,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要”

第1章要不要跟我走

潼市,警察局。

“頭兒,已經五天了,相思所有親戚的電話都打遍了,他們都不願意收養相思,您看這可怎麼辦啊?”

年輕的女警不忍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不停攪動雙手的聶相思道。

“還能怎麼辦?送福利院吧。”

劉警官蹲在聶相思面前,“小相思,明天劉叔叔送你去福利院,好麼?”

相思垂着長長的睫毛,薄薄的小嘴輕輕抿着,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劉警官長嘆一聲,“你說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就沒人願意收……”

劉警官話還沒說完,就聽一串沉亂的腳步聲從警局門口傳來。

劉警官一愣,站起身朝門口看去。

“三少,這邊。”

劉警官首先看到說話的那人,這一看不要緊,驚得他差點合不上嘴。

這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讓局長大人親自迎接。

一道清泠的視線彷彿蘊帶着摧毀萬物的犀利射了過來,劉警官心頭忍不住一跳,看過去,當即倒吸了口涼氣。

朝這邊走來的男人,身姿秀芹,着淺色休閒套裝,雙手插兜,猶如上帝親自雕琢的深刻臉龐裹挾着與生俱來的冷漠,兩片乾淨的薄脣抿直,周身折射而出的清貴之氣,叫人不敢直視。

劉警官一眼便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戰廷深!

潼市四大家族之首的戰家最看重的三少爺,是戰老爺子當衆宣佈的,未來戰氏集團的繼承人。

可,他來這裏幹什麼?

察覺到他朝這邊走來。

劉警官忙退讓到一側。

戰廷深徑直走到聶相思面前,放在褲兜裏的一隻手抽了出去,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挑起聶相思的小下巴,深邃幽沉的冷眸盯着聶相思精緻如洋娃娃的小臉,面無表情,“要不要跟我走?”

劉警官,“……”

車禍後,聶相思已經連續五天沒有說一句話。

她看着戰廷深,烏黑的眼珠子像兩顆沒被世俗侵染過的寶石。

“不願意?”戰廷深皺皺眉。

聶相思垂了垂長得有些過分的睫毛,什麼都沒說,慢慢擡起一隻小手兒,輕輕握住了他放在她下巴上的微涼手指。

戰廷深微眯眼,長臂一探,勾住聶相思的小身子,將她夾在他手臂下,闊步離開了警察局。

劉警官傻眼,去看局長。

局長皺眉,對他搖搖頭,立馬又跟了出去。

“三少……”局長追出去時,戰廷深已經夾着聶相思鑽進了車裏。

徐長洋在局長靠近車身前,攔在他身前,“局長,三少決定收養這個孩子,有關收養的程序以及收養所需的手續,我來辦。”

局長還想說什麼,就見戰廷深所坐的車,箭一般駛了出去。

……

戰廷深沒有將聶相思帶回戰家老宅,而且直接帶去了自己獨居的別墅。

不喜被人打擾,所以別墅並沒有請傭人,別墅的打掃問題,老宅那邊隔斷時間便會派人過來。

不會久留,做完這裏的清潔就離開。

聶相思被夾了一路,戰廷深胳膊又硬,鉻得她腰和肚子都疼,可小丫頭硬是硬氣的沒有吭一聲。

走到客廳,戰廷深將她放了下來,沒再管她,往沙發裏一坐,兩根手指輕捏了兩下高挺的鼻樑。

聶相思站在客廳,垂下的兩隻小手捏成小拳頭,睜着一雙純淨烏亮的大眼瞅着戰廷深。

雖是陌生的環境,可小丫頭卻一點也沒表現出怯場和不適。

“你很累麼?”

這是五天沒開口的聶相思,對人說的第一句話,一把小嗓子沙啞,軟膩。

戰廷深微頓,放下手,冷眸凝向聶相思。

聶相思慢慢朝他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我叫聶相思。你呢?”

戰廷深盯着聶相思,冷眸裏掠過什麼,快帶讓人捕捉不到。

聶相思見他不說話,粉潤的小嘴微微抿了起來。

“戰廷深。”

戰廷深還是第一次跟人這麼介紹自己,俊逸的眉宇輕蹙着,似是有些不習慣。

聶相思小嘴兒張了張,似是在默唸他的名字。

好一會兒,聶相思說,“那我叫你什麼?”

“我在家排第三。”戰廷深說。

“我叫你三叔可以麼?”聶相思歪了歪小脖子,大大的眼睛徵詢的盯着戰廷深,小聲說。

戰廷深盯着她黑琉璃般瑩淨分明的大眼,半響,“隨你。”

聶相思突然彎了彎小嘴兒,甜糯糯道,“三叔。”

戰廷深眼闊輕縮,盯着相思看了良久,很輕很輕的應了聲,“嗯。”

而就是相思這一聲軟軟甜甜的“三叔”,讓戰廷深此生,註定無法與之割捨開。

第2章命根子

時光如梭,十二年彈指一揮間。

“喏。”閨蜜夏雲舒將一隻摺疊成桃心的信箋大喇喇的拍到聶相思的課本上。

聶相思翻了個白眼,撥到一邊,擡起精緻的小臉眯眼看着夏雲舒,哼道,“說吧,這次收了人傢什麼好處?”

呃……

夏雲舒訕笑,“這個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月的早餐而已,哈,哈哈……”

聶相思嘴角抽搐,“你丫好歹也是夏家的大小姐,區區一個月的早餐就把你給收買了,還能不能有點追求了?”

夏雲舒聳聳肩,“有哪家的大小姐需要自己打零工賺生活費的?”

聶相思皺眉,聲音冷了下來,“這個月又沒給你拿生活費?”

“不說這個了。下個禮拜學校組織秋遊,你前兩次都沒去,我們現在已經高三了,最後一次,你不會也不去吧?”夏雲舒下巴擱在聶相思的胳膊上,哼哼的看着聶相思道。

聶相思盯着夏雲舒看了會兒,忽地嘆了口氣,“這個我自己做不了決定,得回去請示上級領導。身不由己啊。”

“可憐的娃啊。”夏雲舒摸摸聶相思的腦袋,深表同情的看着她道。

“去去去。”聶相思拍開她的爪子。

……

珊瑚水榭。

聶相思揹着書包從車上下來,邊往別墅裏走邊低頭捉摸着什麼。

砰——

“啊……”

腦門猛地撞上一堵“石牆”,聶相思當即痛得捂住腦門輕呼出聲。

“哎喲喲喲,小相思,你沒事吧?”

雖然是擔心抱歉的話,可聲音裏卻一點歉意都沒有,反而還帶着絲絲笑意。

聶相思擡起漂亮如同水晶石的大眼忿忿的瞪過去,咬牙,“爲老不尊!”

說完,聶相思拉着個小臉,氣咻咻的朝別墅裏走。

“小相思,翟叔叔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嘛,別生氣了好不?”

翟司默站在原地,樂呵的衝聶相思的小背影道。

翟司默這話一落,原本往別墅裏的聶相思突然停了下來。

翟司默一愣,看着聶相思。

聶相思慢慢回頭,微微拉着的小臉此刻卻笑顏如花的對着翟司默。

翟司默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上。

“翟叔,你還不知道吧,我三叔今晚就回來了。”

聶相思笑眯眯的看着翟司默驟變的臉,繼續說,“等三叔回來,我一定告訴三叔,在他不在的這幾天,翟叔叔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三叔務必要好好感謝一下翟叔叔你對我的照顧。”

翟司默聽話,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整個潼市,誰不知道,聶相思,聶小祖宗是某人的命根子,平時碰都不讓人碰一下的。

這要是讓某人知道他把他心尖尖上的人給欺負了,以某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他還不得把他整殘了啊。

這麼想着。

翟司默狠狠打了個寒噤,立馬端出一副笑臉,屁顛顛上前,討好的給相思摁肩膀,“小相思啊,翟叔叔平時對你不錯的是吧。”

聶相思認真的點點頭,同樣很認真的指了指自己被撞紅的額頭,“翟叔的確對我‘很’不錯!”

說完,聶相思皮笑肉不笑的拍開翟司默在她肩膀上的手,轉身,挺着小腰板朝別墅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跟某人身邊長大的緣故,性格上也像極了某人,睚眥必報!

翟司默看着聶相思傲嬌的小背影,好想不要“老”臉的哭一哭。

……

夜裏近十一點。

張惠從廚房出來,看到相思仍坐在沙發裏,抱着兩條嫩白纖細的長腿,下巴擱在膝蓋上,靈動的大眼巴巴的瞅着門口。

張惠在心裏嘆了口,走上前。

“張阿姨,你去休息吧。”聶相思從門口收回視線看了眼張惠,而後又轉到了門口。

“先生到現在都還沒到家,興許今天不回了呢。小姐,您明天還要上學,還是回房休息吧,別等了,啊。”張惠道。

聶相思輕輕搖頭,“三叔不會對我食言的,他說今晚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張阿姨,你先去睡吧,別管我。”

“先生回來看到小姐這麼晚不睡等他,不知道得多心疼。”張惠小聲道。

聶相思也不知道聽到沒,沒出聲。

張惠看了她一會兒,許是覺得自己勸不動她,無奈的搖搖頭,朝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

凌晨三點,別墅外傳來一陣汽車厚重的引擎聲。

沒一會兒,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沉沉從門口傳來。

張惠聽到汽車引擎聲披着外套開門出來,就見身形挺括高大的男人正從門口走進來。

張惠忙走過去,將男人臂彎上掛着的黑色西裝外套接過,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男人精深犀利的黑眸淡掃過客廳,精準的落在了蜷在沙發裏睡着了的小女人身上。

第3章三叔,我都想你了

入鬢的長眉驀地擰緊,兩片薄薄的嘴脣抿直,邁動長腿朝客廳走了去。

張惠愣了愣,看了過去。

就見男人一個彎身,探臂將沙發裏的聶相思撈抱進懷,動作看上去粗魯,實則溫柔至極。

“先生,我去給您下碗麪吧。”張惠看着抱着聶相思朝樓上走的男人背脊道。

“嗯。”男人沉聲應。

張惠看着他抱着聶相思走進二樓某房間,這才掉頭朝廚房走了去。

……

佈置溫馨,充滿少女粉色氣息的房間。

戰廷深單臂摟着聶相思,一隻手撥開粉色的紗賬,動作輕柔的將聶相思放進了柔軟的牀上。

正要抽回手臂時,原本熟睡的少女忽然睜開了一雙烏黑的眼睛,惺忪朦朧的盯着出現在眼前那張顛倒衆生的俊顏,軟嫩的掌心輕輕撫上男人深刻立體的側臉,微帶沙啞的嗓音格外的軟膩,“三叔,你這次出去了好久,我都想你了。”

戰廷深冰寒的黑眸閃過一抹柔光,微低頭,淺淺吻了下相思的眉心,聲音磁性好聽,“睡吧。”

聶相思一眨不眨的盯着戰廷深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閉上了雙眼。

戰廷深轉身坐在牀沿,寬闊修長的大手捏了捏相思軟綿的小手,幽深的黑眸溫柔的凝着相思睡得透着粉色的小臉,良久,他說,“三叔也想我的思思了。”

睡夢中的相思不知是聽到了戰廷深的話,還是做了什麼美夢,粉潤的小嘴忽而向上翹了翹。

戰廷深長眉微挑,平素總是冷硬抿着的嘴角亦微不可見扯開了一道弧度。

叩叩——

戰廷深嘴角延伸的弧度眨眼消失不見,好似剛纔的微微上揚也只不過是一場錯覺。

起身,拿過被子覆在聶相思的身上,轉身走了出去。

“先生,面做好了。”張惠等在門側,見他出來,恭敬道。

戰廷深朝樓下走,“我出差的這幾日,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戰廷深一般這麼問的時候,都是特指。

特指聶相思!

張惠跟在戰廷深身後,“小姐很乖。”

乖?

戰廷深步伐微頓,回頭輕瞥向張惠,“她乖?”

張惠抽了抽嘴角,“是,是挺乖的。”

戰廷深眯了眯眼,繼續朝樓下走,“你去休息吧。”

“誒。”張惠應了聲。

看着戰廷深下了樓,才微鬆口氣,朝樓下自己的房間走去。

………

聶相思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牀上,有點懵。

傻愣愣的在牀上躺了兩三分鐘,聶相思突然從牀上彈了起來,鞋子也不穿,便風風火火的朝門口跑了出去。

隔壁房間門口,聶相思也不敲門,擰開房門便衝進去,“三叔,嗷……”

聶相思人還沒完全進去,便被一堵強給彈了回去,而後整個人暈乎乎的又被勾着腰給帶了過去。

呼吸間全是男人沐浴後的清冽氣息,聶相思嗅了嗅小鼻子,捂着腦門,慢慢掀開過長的睫毛,委屈的撅着小嘴兒,雙眸水水的看着頭頂上男人丰神雋永的臉龐。

戰廷深面無表情彈了下相思捂着腦門的手背,哼道,“大清早毛毛躁躁幹什麼?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聶相思偷偷癟嘴,踮起尖叫摟住戰廷深的脖子,小鼻子在他下巴上各種蹭,表達她的小委屈和小不滿。

戰廷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勾了脣,大掌從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聲線柔雅,“好了。是三叔不好,昨晚回來晚了。”

“哼。”聶相思小氣音哼道,“你昨晚回來爲什麼不叫醒我?”

戰廷深掃了眼她踩在地板上的白嫩小腳,握着她軟軟的細腰輕輕往上一提,聶相思的雙腳便落在了他的腳背上。

聶相思看了眼自己的腳,對他聳聳小肩膀,無辜的說,“忘了。”

戰廷深無奈搖搖頭,垂眸盯着她吹彈可破的小臉肌膚,一本正經說,“你去問問你張阿姨,看我叫沒叫你。”

“……”相思愣住,大眼直直盯着戰廷深,懵懂得像只小貓,不確定的小聲道,“叫了嗎?”

“睡得像只小豬,怎麼叫都叫不醒。”戰廷深說得越來越逼真。

聶相思嘴角抽動,慢慢將兩隻細胳膊從戰廷深脖子上拿下來,白淨的小臉慢慢紅了,伸手悻悻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還以爲沒叫我呢。嘿嘿。”

戰廷深眸光藏着寵溺,鬆開聶相思,“快去洗漱,喫早餐。”

聶相思點點頭,一陣風似的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戰廷深輕搖了搖頭,從房間出來,朝樓下走去。

第4章他是暴君

別墅餐廳。

聶相思和戰廷深對面而坐。

戰廷深沒有喫早餐的習慣,但在家時,每天早上都會出現在餐廳,陪聶相思用早餐。

聶相思用筷子插着一個菜包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咬着,一對琉璃般的眼睛卻烏溜溜的在對面看報紙喝咖啡的戰廷深身上轉悠。

“有什麼話就說。”低沉的男聲冷不丁響起。

聶相思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沒把筷子上插着的肉包子給抖下去。

戰廷深從報紙裏擡起黑眸,看着聶相思。

那不動聲色的樣子,最讓聶相思心口發毛。

吞了吞喉管,聶相思放下手裏的筷子,雙手做祈禱狀抵在下巴處,明淨的雙眼巴巴的瞅着戰廷深,小聲道,“三叔,我想參加下禮拜學校組織的秋遊。”

“不行。”戰廷深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三叔,我都高三了,還從沒參加過學校組織的秋遊或者春遊,而且一般同學聚會你也不讓我參加。這次你就讓我去吧,好麼,求求你了三叔,三叔……”聶相思搓着兩隻白嫩的掌心,小聲祈求。

戰廷深盯着聶相思可憐兮兮的小臉,在聶相思以爲有戲的時候,一盆涼水從聶相思頭頂澆了下來,“沒得商量!”

聶相思氣苦,“……”暴君!

聶相思氣呼呼的幹瞪了戰廷深一會兒,發現人家壓根懶得理她,頓覺無趣,哼哧的起身,就要離開餐廳。

“把你盤子裏的早餐喫完,牛奶喝光。”某人慢條斯理道。

聶相思握了握小拳頭,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直接用手抓起一個包子往自己嘴巴里一頓塞,活像包子跟她有仇似的!

戰廷深看着聶相思邊忿忿的喫早餐,邊用一雙發紅的眼睛瞪他。

眉心微蹙,抿着薄脣,漆深的眼眸輕斂着,讓人辨不清他此刻真實的情緒。

蔚然高中。

“怎麼啦,沒精打采的。”

夏雲舒痞裏痞氣的單肩挎着書包從教室門口進來,遠遠就見聶相思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拿着筆戳着課桌。

坐在她身邊的位置,夏雲舒看着聶相思道。

聶相思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

夏雲舒抽了抽嘴角,從課桌下拿出一份早餐吃了起來,一面喫一面說,“昨天你不是說回去請示上級領導麼?怎麼樣,上級領導批准你參加秋遊了麼?”

“唉。”聶相思長嘆一聲。

“得嘞。”夏雲舒一聽就明白了,“看來是上級領導沒批准啊。”

“我就弄不明白。三叔他爲什麼就是不同意讓我參加秋遊這類的活動?”聶相思不能理解,所以特別鬱悶。

“不止不讓你參加秋遊這類活動。就連平時你跟我單獨喫個飯都得跟你家三叔請示。相思,你家三叔簡直是要把你掌控在他的手掌心裏,就算給你插上翅膀,你都飛不出去那種。”

呃……

聶相思舔了舔嘴脣,小聲道,“也沒那麼誇張。”

“呵呵。”

除了呵呵,夏雲舒也只能呵呵了。

聶相思瞥了眼夏雲舒,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了下來。

……

下午,最後一節課後,聶相思邊往書包裏塞試卷,邊和夏雲舒朝教室門口走。

“聶相思。”

有人自後叫她的名字。

聶相思和夏雲舒雙雙停了下來,回頭朝後看。

就見穿着乾淨白T恤和休閒褲的清秀少年,英俊帥氣的臉頰顴骨微紅,直直看着相思。

相思認得他。

陸兆年!

四班班長,兼學校籃球隊隊長,學校無數少女少……年暗戀的對象。

事實上。

就連聶相思和夏雲舒都偷偷去看過他打籃球。

扣籃的姿勢帥翻!

只是……他怎麼,認識她?

聶相思眨巴着大眼茫然的盯着陸兆年,聲音是少女的清脆和軟糯,“你,叫我?”

陸兆年似提了口氣,朝聶相思和夏雲舒這邊走來。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聶相思呼吸微微屏住。

而夏雲舒很有自知之明的往後退了退。

掃到夏雲舒的動作,陸兆年臉上的紅暈加深,站定在離相思還有兩步距離的位置。

少年眉目舒朗,清俊靦腆,凝着聶相思的雙眸仿似躺着星河,濯濯發光,“嗯。”

聶相思歪歪頭,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嗎?”

“我叫陸兆年。”陸兆年微微握着拳頭,似有些緊張。

“我知道。”聶相思對他笑笑,“陸兆年這個名字在學校,應該沒人不認識吧。”

豈料,聶相思一句尋常的話,卻叫陸兆年俊臉一下子紅了個透,連帶着耳尖都紅紅的。

那樣子,莫名讓聶相思覺得有點萌。

第5章怎麼不鎖門

“下禮拜的秋遊,一班和四班一起,你,會去麼?”陸兆年星眸期待的盯着聶相思,小聲問。

“我……”

“去去,當然要去。”

聶相思剛開口,就被夏雲舒截了話。

抽了抽嘴角,聶相思回頭瞪她:你丫明知道我三叔不許我參加!

夏雲舒對她吐吐舌頭。

而聶相思會參加秋遊的陸兆年,一張年輕的俊臉難掩欣喜,對聶相思道,“那我們秋遊見。”

“我……”

這回,還是沒能讓聶相思把話說完,陸兆年便轉身從教室後門離開了。

聶相思看着陸兆年清秀瘦長的背影,卷密的睫毛顫了顫。

“相思,你說現在明明是秋天,我怎麼感到了一絲‘春’的氣息。”

夏雲舒一條胳膊從後搭在聶相思的肩上,歪着頭看她淌過一絲粉紅的臉。

聶相思咬牙,雙眸亮晶晶的瞪夏雲舒,“你丫才發春呢!還有,誰讓你跟人說我要參加秋遊的?你明知道我三叔不許。”

“你回去跟你三叔撒個嬌,賣個萌,你三叔說不定吃錯藥了就同意了呢?”

“你才吃錯藥了呢!”

“看你,我說你三叔,又沒說你,至於這麼維護他麼?”

“他是我三叔!”

“……”但人家可沒拿你當侄女看,他拿你當……

夏雲舒沒再說下去,大喇喇的挽着聶相思的胳膊朝教室外走。

……

聶相思揹着書包回到珊瑚水榭別墅,本以爲戰廷深這個點還在公司沒回,卻不想剛踏進別墅,就聽到一道細軟的女聲從客廳裏傳來。

“深哥,你昨晚就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啊?”

一聽這道聲音,聶相思不用看臉,就知道是誰。

梁雨柔,dane珠寶公司總裁千金,潼市傳說中的第一名媛。

聶相思癟了癟小嘴,在玄關處換了鞋,路過客廳時目不斜視的朝別墅二樓走。

“相思,你回來了。”

梁雨柔“溫柔”的聲音從後響起。

緊接着,聶相思聽到沙沙的腳步聲朝她這邊走來。

聶相思雙眼往天花板微微一番,笑着轉身,看着朝她走來的梁雨柔道,“梁阿姨好。”

阿姨……

饒是聽慣了聶相思這麼稱呼她,梁雨柔每次聽到相思這麼叫她,都很想……拿東西把她的小嘴封住!

她比她就大了六歲,叫她阿姨……

梁雨柔提氣,心塞歸心塞,可誰讓她是某人的寶呢。

她如果想嫁進戰家,首先就得跟她大好關係。

於是梁雨柔柔笑着伸手握住相思抓着書包袋的小手,“才幾天不見,相思越發水靈了。”

聶相思只笑,不說話。

“還揹着書包呢,多重啊,快放下來。”梁雨柔說着,就要伸手將相思肩上的揹包帶取下。

可就在梁雨柔的手即將碰到揹包帶時,聶相思突然轉身,蹬蹬蹬的往樓上跑,”梁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內急,真的憋不住了。“

梁雨柔伸出的手僵滯在半空,聽到聶相思的話時,臉更是控制不住的抽搐。

真是,真是粗俗!

想是這麼想的,梁雨柔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氣場冷酷的男人時,臉上又是無奈的笑,“看把這孩子急得。深哥……“

梁雨柔還想說什麼,戰廷深卻驀地從沙發站了起來,快190的傲然身高,像一棵樹拔地而起,給人無盡壓迫,”深,深哥……“

戰廷深冷眸淡瞥了眼梁雨柔,低醇的嗓音一貫漠然,“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你自便。”

“深哥,我……”

戰廷深根本不給梁雨柔說話的機會,邁動長腿朝樓上走了去。

梁雨柔不甘的盯着戰廷深挺括昂藏的背脊,默默咬緊了牙關。

……

聶相思回到房間,將書房往課業桌上一放,便開始脫校服,準備換上家居服。

現在雖然已經立秋了,可夏季的炎熱卻還在持續。

所以聶相思現在穿的校服是白襯衣和校褲。

剛將襯衣上的鈕釦結完,準備脫下,臥室房門被猛然從門外推開的聲音驀地響了過來。

聶相思嚇了一跳,連忙把脫了一半的襯衣給提了起來,兩隻白嫩的小手緊緊揪着襯衣兩邊,慌張的回頭朝門口看。

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戰廷深時,聶相思一張小臉迅速漲紅,尤其是某人朝她望來的目光暗沉得讓人害怕。

聶相思一對小肩膀微微聳高,小嘴囁縮了幾次,看着戰廷深小聲道,“三叔,你,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換衣服。”

”怎麼不鎖門?“

戰廷深皺眉說完,砰的關上了門。

聶相思看着門板顫了兩下,羞得矇住了發燙的臉。

而關上門站在門外的戰廷深,一雙拳頭被他攥得骨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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