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鹹德四年,”蕭馳野用下巴壓着沈澤川的發心,“我的蘭舟入闃都了。”
(一)
今生之前,不知多少世的輪迴裏,那風雨橋上不知經過了多少載的風吹雨淋,那三生石畔不知許下了多少次的相逢祈願;彼岸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
今生再來,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前塵種種,柔情百結也好,肝腸寸斷也罷,都隨着那一碗孟婆湯,留在了忘川。可那百世的情愁,種下的情因,早已紮在靈魂深處。當你終於來到我面前,那百世輪迴的等待與纏綿,盡融在了這一聲“然後”之中——
金風玉露一相逢,然後,前塵的悽風苦雨,如煙雲消散;從今而後,人間的日月無數,再不孤寂悲苦。
(二)
大千世界,你與我與他,本是紅塵中獨立的個體。有一日,你與我相逢,相知,相攜,你便成了“我的”。那一刻起,蒼茫天地,他、她、他們都成了虛化的背景,唯那一根牽着你我的紅線清晰明朗。
從此後, 你我之間的千般纏綿、萬縷情思,這世間竟無詞可以將之道盡。只因爲,這世間最深沉的情意,恰是隻能纏繞在脣舌間的“欲語還休”;這世間最深情的詞語,莫過於那簡簡單單的一句“我的”——
千丈紅塵,你是我的,我亦是你的。你我,便成了“我們”!
“然後,我的蘭舟入闃都了。”
從此我們命運相牽。
前塵已逝。
今生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