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去了很远的远方

      今天是爷爷去世的第七天,我也恢复了一些精神,想把爷爷去世那天搬回来的一盆不知是葱兰还是韭兰的绿植打理一下,爷爷走后,他留下的这些花花草草可能是无人打理了。在他的一众子孙中,都不善养花种草。我还算是勉强能养活的那种。只是爷爷刚走,婶婶不愿让搬动这些东西,所以那些花草还是留在了原地。我只是拿了这一盆快要枯萎的暂时叫它韭兰的花吧。希望能把它养活,也算是留作纪念。

      这些天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想爷爷已经走了这个事实,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容许你去哀思。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几日,到没觉得悲伤,好像在机械的走着流程。等众人散去,疲惫也袭上心头。昏昏的睡了一天。晚上开始做梦,梦到爷爷和奶奶。梦到他们躺在坟坑里,没有棺椁,我看到爷爷奶奶动了。可是人们都看不到,跪着的亲人看不到,填土的人也看不到,我大声的喊叫,爷爷奶奶没有死,我看到他们动了。没有人听到我的嘶喊。也没有人理会我的嘶喊。我想跳下去看个究竟,只是有人扯着我不让我往坑里跳。着急中醒来,那不过是一场梦。

      我坐在花盆旁,看着这盆半枯的花发呆,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

      小七,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刻意压抑自己。我知道爷爷的离世你很难过。只是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爷爷这个年纪离世虽说是有病,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我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滑落,一滴一滴汇成了线。我以为我看淡了生死,我以为我早已做好了爷爷离世的准备。但是真正面对,又是另一种体会。

      长卿在一旁默默站立,没有打扰我的哭泣,他知道我需要宣泄,宣泄这几日郁积的心绪。他只是给了我一个肩膀,在我身心俱疲的时候让我靠一靠。

      往事一幕幕,在爷爷病重的这二十几日,我一直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是或早或晚的事。我没有见爷爷最后一眼,在他离世前的几个小时前,爷爷还是清醒的,虽然他不在说话。可能爷爷还是心有怨念的。他不知道自己得了重病,也不知道已不能医治。可能在他心里是儿女不愿给他医治吧。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听姑姑说,爷爷总和她还有叔叔发脾气,有时还作势要打姑姑。可是我每次在他身边时,他又总是安安静静的躺着,有时擡眼看一看周围的人,每次看着他渴求的目光望着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每当我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而我又不能告诉他实情,不然他会走的更快。

      就这样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一天天煎熬,离家在外的亲人也纷纷回来,围着他,看着他这样煎熬,又都束手无策。我无法想象爷爷那个时候的心情。也不能体会众人的心情。也许他已猜测出几分,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这样的等待让人感觉好压抑,也好残忍。那时的我认为爷爷早一点儿走,也许更是一种解脱。

      可是当爷爷真的闭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的时候,我又希望他那样安静的躺着也是好的。在我的头脑里还是不能接受他离开的这个事实,因为我并未看到爷爷的遗体。我的意识中只是认为爷爷去了远方,只是他不在回来了。那个地方也许开满鲜花,就像我每次来时看到的那样,他或是在修剪花草,或是在摆弄庄稼,嘴里哼着小曲。

      小七,爷爷他只是去了远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一定开满鲜花,爷爷一定种满各种庄稼。

      长卿轻拍着我的肩膀,拿来纸巾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你说,是不是奶奶也在那里,她在等着爷爷。奶奶是不是和爷爷团聚了?

      是的……

      我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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