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麻醉內心對家人的思念,爲了能讓英德對自己產生好感,欣然很賣命的幹活,每次頂班義不容辭。利用工作的縫隙,她就會讓瓦拉里洛教她學習泰語。欣然不光對工作一看就會,語言天賦也非常好。沒過多久,就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對話。
進來的工人,知道自己身陷暗無天日的牢籠時,無不精神萎靡,悲觀失望。天天看着那些死氣沉沉,表情呆滯的面孔,英德彷彿每天面對的是一羣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連她自己都感到活着沒有了生氣。但欣然的好學,讓她頓時覺得在一潭死水中注入了新的源泉。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英德就對她產生了好感。
後來,她們慢慢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當英德聽到欣然的遭遇時,一種來自女性的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一年後,欣然升爲一個小組的組長,兩年後提升爲班長,併爲英德分擔了不少的工作。
在欣然到工廠的第三個年頭的一天,一大早,廠長指揮着各個辦公室的各個層次的人員淨水潑街,清理衛生,大家忙成一團,沒用多久廠裏廠外,煥然一新。
中午,幾輛黑色轎車攜帶着一縷飛塵在蜿蜒的公路上飛奔,猶如被一種無形的魔力追逐的黑色幽靈。
廠門口,大小負責人列隊相迎,等待的眼睛目不斜視地凝視着陽光下如水的風影的波紋,突然幾個在風影中搖晃的黑點闖入眼簾。迎頭遠遠望去,像一個個掙扎在蛛網中的黑色蒼蠅。
車隊終於停在人們的眼前,從車上下來十多個身穿深藍色褲子,白色短袖襯衫的年輕保鏢,他們很有次序的站在車前。其中一個保鏢走到一輛奔馳前打開車門,從裏面探出一個光溜溜的和尚頭,猶如一個滾圓的皮球,跟着而出的是一個肥胖的身子,此人五十多歲,那黝黑油膩的面孔上,一雙詭譎的小眼睛閃爍着睿智的光芒。他左右看看和年輕的廠長寒暄兩句後、在大家的陪同下,搖晃着笨重的身子如衆星捧月般走向寬敞豪華的招待室——他就是瑟琳說過的黑老大老闆。
沒過多久,衆人從辦公室內魚貫而出,前呼後擁去每個車間視察。英德也匆忙跑過去迎接,兩人相見,不覺莞爾。英德陪在老闆身邊介紹工作情況,老闆看看這裏,問問哪裏,而那些在機器旁爲他創造財富的被他們不擇手段誘騙過來的勞苦工人卻視若空氣。
下午,英德從廠長辦公室回到車間,她張望一眼忙碌的欣然,而後笑眯眯地走到她身邊說:“老闆叫你過去一下。”
“叫我?叫我會有什麼事?”欣然緊張地問道。
“過去就知道了。”
欣然忐忑不安地走在英德身邊,腦子裏猜測着老闆要見她的意圖。
”看你緊張的,放鬆點嘛。“
”你知道他爲什麼要見我嗎?“
”老闆的心事誰能猜得透?反正你不要緊張就是了,他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千萬不要多言。“
她倆匆匆來到廠長辦公室前。
”你過去吧,我不陪你進去了,我先回去了。“
英德說完拍拍欣然的肩膀,嘴角微微一翹,轉身離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