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四周漆黑,蛙聲一片。
在絕對的黑中,一點螢火蟲都是耀眼的;在絕對的靜謐中,一絲風都是有聲音的。
螢火流動,涼風徐徐,心跳的響聲都是多餘的。
老家房子遠離村落,一面近路,一面臨田。
路上車不多,田裏草不密。
前面是汪活水,從山上來,往東流去,生機勃勃,潺潺不息。
後面是座小園,栽着批把,長着南瓜,綠綠蔥蔥,花蝶爭豔。
前邊的院子最愜意,種着月季刺,桂花樹,橘子樹。
扶牆遠眺,天邊雲霧渺渺,如觀滄粟。
靜坐院中,花香,桂香,果香,暗香沉沉。
去過不少地方,住過不少酒店,最讓自己心安的還是老家的房子。
那是一種絕對的放鬆,一種迴歸根本的自然。
記得少年時,站在山坡上,一直想看外面的世界,現在見識過繁華,卻期望能回去多住幾天。
機會總是越來越少,時間總是越來越短,寥寥幾日,總是剛來就要走,一路行色匆匆。
青山還在,綠水長流,那座平靜的房子裏,留宿着我最樸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