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悲傷

我不得不時刻審視自己,每當悲傷的音樂在我耳邊響起時,就會有一種悲傷的情緒在我身上蔓延。也許有這種情緒反應的不僅僅只有我,可能很多人都如此。同時也生髮出兩個問題,我的悲傷情緒源自哪裏?爲何我會悲傷?

我並沒有回答這兩個問題任何線索,此時我只能再次陷入深深的思考當中,彷彿掉進了一個沒有任何光源的洞穴。悲傷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子裏重複,此時理性對於我來說毫無用處,因爲哪怕這兩個字在我腦子裏重複一萬遍,但還只是一萬個悲傷而已,還是毫無思考頭緒。

我知道,我需要回到最原始的感知覺裏面去,其實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我試着打開一首自認爲悲傷的音樂,然後豎起耳朵,閉上了眼睛,讓音樂緩緩流進耳朵。音樂流進耳朵一瞬間就消失了,不知所蹤,我試着尋找,可是連續的流進的旋律不給我我尋找的時間,而緊接着在腦子裏出現一些畫面,傾瀉而下,那畫面模糊不清,但彷彿又是自己熟悉的畫面,那是記憶的痕跡。而我無法用語言或文字表達出來,但這些畫面似乎有種情緒,這種情緒既熟悉又陌生,我能感同身受,它緊緊地抓住我,然後就融化進這種情緒裏面。接着那種分裂感,撕裂感,失落感,至於還有些什麼,我表達不出來,我只知道有很多東西一起堵在胸口,然後噴鼻而出,鼻子酸酸的,伴隨着深深的憂鬱,這就是悲傷。

我知道,我已經窮盡了所有可以形容那種情緒產生的過程了。如果真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那就是這悲傷的流露過程的複雜性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出來,但是對於表達我無能爲力了。

再次回到那個過程裏面,那個畫面其實就是我記憶的畫面,也許是生命曾經經歷過的畫面,所謂的感同身受也許是我曾經的生命經歷與這音樂的旋律產生了共鳴。是的,就是共鳴,我的悲傷來源於與音樂的共鳴。而我爲何要悲傷是因爲我曾經的生命經歷有過悲傷的旋律,這種旋律與音樂悲傷的旋律剛好產生共鳴,悲傷自然不可避免了。

我一直認爲音樂是來自人類最偉大的藝術創作,不管是悲傷還是喜悅,他都是人對一切美好的嚮往,音樂這門藝術剛好是對美好的詮釋,它本身沒有悲喜,只是傳遞一種對美好的共鳴。

但是感受這些,僅僅靠耳朵顯然是不夠的,需要一個敏感的靈魂。如果耳朵代表理性,那麼敏感的靈魂就代表了感性,雖然這樣表述不太合適,但是意思顯然已經顯而易見了。藝術用理性思維是無法夠着的,而只能以感性才能直達藝術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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