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年轮学堂: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甜食的向往

最近某医院的医生在手术后饮用葡萄糖的话题广受关注,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体在虚弱的时候需要补充糖分呢?糖对于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这就要向大家来推荐一本书,人类学家西敏司的经典著作《甜与权力》,它的副标题叫做“糖在近代历史上的地位”。

没错这就是一本讲“糖”的书,可能大家会疑惑,糖是生活中极其常见的食物,这值得写一本书吗?值得的,我们之所以能吃到现在这种状态的糖,是因为经历了数千年的历史沿革才创造出来的成果。

比如油盐酱醋,生活中的每一个细小的食物背后,都是一段跨文化的交融史,从中我们能看到人类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历史变迁。

在人类的历史上,很多文化的交流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以为是一种历史的自觉,其实在很多情况下,文明的交流是偶然的,或者是附带的。

比如古希腊的文化传播,并不是靠着希腊的那些哲学家们主动跑到欧洲大陆上传播出来的,而是随着希腊罗马的战争的侵略而实现的。

而希腊的文化后来传播到了更远的中东地区,也不是文化主动交流的结果,是伴随着亚历山大东征的副产品。

还有印度的犍陀罗造像艺术也是随着亚历山大远征后带来的结果。

很多的事实都在向我们揭示,文化的交流未必是文化自身的主动选择,在很多时候是被裹挟在战争里的附带品。

糖的传播就是这种逻辑,根据现有的考古研究发现,最早的制糖术诞生于印度,但是到了公元前510年,战争爆发了,随着波斯皇帝大流士侵略印度,他们发现了印度的制糖术,并把这种技术强行带回了波斯,后来又发生了更残酷的战争,阿拉伯人侵略了波斯,又随之抢走了制糖术。

后来到了11世纪,随着十字军东征,制糖术被带回到了欧洲。

后来随着新大陆的开辟,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开始在加勒比海地区种植甘蔗园,由此应运出一种肮脏的贸易,黑奴贸易,导致了近代以来更多的战争。

这一个漫长的过程里,我们会发现糖的传播,并不是靠那些制糖人揹着糖罐翻山越岭到世界各地去传播出来的,这其实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象,真相是糖总是在跟随着一场场战争,被动地传播到世界各地。

当我们读历史的时候会惊讶地发现,那些伟大的发现和发明常常是在意料之外的,而不是计划之中,制糖术的发展过程就是被动传播的过程。

历史上常常会有很多故事需要我们重新思考因果逻辑,比如以前我总是认为是农业的发展带来了社会财富的增加,但看了一些历史文本后才发现,是因为有钱人有更多的请客吃饭的需求,才推动了农业的发展。

所以读完这本书之后,我们再也不能小看这稀松平常的糖了,在它的身上揹负了太多的时代烙印与历史记忆。

比如我们现在会觉得吃糖是很常见的,但是在一千年前的欧洲,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尝过糖的味道,那时候只有贵族和商人阶层才有机会接触到糖。

但我们现在很多人已经对糖怀有摄入过量的警惕了,在买饮料时还要专门挑无糖的,这种小小的食物将人与人、人与世界连接起来,推动着世界日新月异地改变。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甜,我们热爱甜,但又惧怕甜。

既然我们已经有点害怕甜食了,但为什么在骨子里还是深深爱着甜味呢?

是因为人在吃甜食的时候,大脑当中的多巴胺神经元会被激活,之后就会释放出一种名为阿片类物质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与吗啡有相类似的功效,会让人的大脑产生一种兴奋和满足感,会让人对这种感觉充满更多的渴望,所以人在吃了甜食之后还想再吃,世上最难戒掉的不仅仅是酒,还有糖。

现在很多食品公司很了解人体的这种生物特性,就把食物做得越来越甜,让人沉醉其中,久而久之,人对糖的渴求也就越来越大。

最近几年我就感觉路边的奶茶店越开越多,每家的生意都很好,年轻人对于这种甜甜的饮品越发着迷,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当代年轻人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甜能很好地安抚人的焦虑,让我们感觉虽然拿着微薄的工资,干着辛苦的工作,能够短时间闭上眼睛猛吸几口奶茶,人生还是很值得的。

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而言,我们人类耗费几千年终于驯化了糖,但糖也俘虏了我们。

比如我昨天逛水果店,发现一种神奇的水果秋月梨,巴掌大小的梨子,每一个竟然要卖十几块钱,怎么会这么贵呢?我尝了下确实很值,脆甜多汁,满嘴的甜蜜与幸福。

我发现水果店里的水果越甜卖的价格越高,现在的水果好像也都变得越来越甜,我们似乎把甜作为评判水果的标准了,很多人在买水果时都会习惯性首先问一句“甜不甜?”

尽管大家都隐约怀有对过于甜的担心,我们依然会敞开怀抱面对糖,因为毕竟吃一个甜的水果,喝一杯奶茶,不仅仅是吃食物,更像是在续命。

生活那么苦,需要加一点点甜。人们越喜欢甜,甜食就会变得越贵。难怪大家总是感慨要争取实现水果自由,但是你真的自由吗?在吃上,自由并不意味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因为现在的很多广告都在向我们展示吃甜食后的那种幸福感,让人沉浸其中,甚至连老老实实卖矿泉水的企业也要宣称自己搬运的水喝起来有点甜。

所以我们对于食物的很多选择,其实并不是出于自身的个性,而是被铺天盖地的广告和舆论所裹挟的,这些广告在对我们灌输,吃甜食喝甜的汽水就意味着幸福,甚至吃甜食意味着一种阶级。所以我们以为自己在吃这件事上是自由的,但其实是被引导的一种自由。我们热爱甜,甜也驯化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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