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災難中，全中國冤屈而死的人難以計算。很多人認爲它斷滅了中國的文化傳統。其實這種說法比較膚淺。在更深刻的意義上，這場災難倒是傳統文化隱祕層次的大匯聚和大爆發。
“十年”的“儀式”在全國快速普及，所有人都無師自通。這是一個龐大夢魘的全盤復活。這個夢魘就是心理學家所說的集體無意識或集體潛意識。它是一種心理定式，也是一種深層文化，儘管這種文化是那麼討厭。那些年輕的暴徒，乍看是他們在毀壞文化，其實是文化毀壞了他們。
這是一種怎樣的文化？餘秋雨坦率地揭露了最讓中國人痛心的幾個病穴。
第一個是儀式化造假。中國文化的很多正面概念，在形態上都比較宏大空泛，這就爲虛假留出了大量漏洞。在“十年”中，儀式化造假達到登峯造極的地步。
第二個是運動化整人。這種儀式有四個文化特徵：營造污旋文化；引發民粹狂舞；設計互窺情節；滋養歹戲拖棚。
第三個是隨機化呼應。由於文化在中國，與政治緊密纏繞，找不到自己的獨立地位。因此，在中國絕大多數時間內，淺表層面上的文化和文人，都無足輕重。這種地位決定了文人的基本行爲模式。
總之，我們在“十年”中感受的文化之痛，是一種彌散型的刺激。緊緊地包圍於四周空氣，幾乎讓人窒息。這種文化之痛是整體的、真實的，沒有消退。
中華文化目前的存在方式並不良好。它必須重構，必須轉型，必須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