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打坐(七十七)淡乎大象

太上曰: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道德經》第三十五章

大象,即是道之大象。

大象與我們的關係好似魚和水,魚兒周遊淺溪江流而不識江海,融入江海而不自知。不自知,有時便可叫做無形無相,不是真的了不可得,只因不識。正如我們融入大道而不自知,遍尋蹤跡而不得,大象自然顯得神祕起來了。

然而大道之象的的確確又存在,唯悟者方能感知。所以老子說,能體會到無形無相之大象的人——則“天下往”。天下往,可以解釋說是天下、世界向我們走來,也可以解釋成我們可以任意馳騁天下,走出去。

從古代悟道的禪師和大修行人的事蹟裏我們可以很容易理解這一點,禪師們都是活潑潑的,雖有肉體限制,但是內心無限自在。甚至有一些連肉體的侷限都可以突破,真正算得上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而這大自在來自大智慧,來自對道的洞察,來自善護念的清明。

我們普通人一天當中擔憂不安的念頭太多了,即便無事還仍要生非,身心一直是緊繃的,疲憊的。這樣怎麼可能天下往呢?自我的感受和念頭就像一個籠子牢牢把我們扣在原地不得自由,貪嗔又如烏雲一般讓我們看不到遠方。一葉障目,難見泰山。

故而老子說,若想真正讓自己的人生安平泰,唯有修行一條路可走。其實,我們究其一生做任何事情都是爲了滿足內心的某種感受,如果能夠認清這一點就知道這世界根本沒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也無所謂大城市還是小城市,資源是多還是少……如果你想做一個快樂的人,一個清淨的人,那麼沒有任何人能夠阻礙我們。

要做到這一點既需要有慈悲之心,包容一切衆生,包容一切情緒和對立。也需要有金剛般若的揭諦之劍,靠金剛般若的力量粉碎一切的虛妄,然後如如不動於我們的自性性海之中。

金剛的力量非常重要,因爲人生的誘惑時時刻刻都在。老子在這裏用“樂與餌”來總概誘惑,動聽的音樂和美食常常會讓人流連忘返,正如一切的誘惑會使我們忘記了自己的目標。

誘惑總是以或甜美或新奇的方式出場,豔麗動人。而大道,大道之象正好相反,沒有絢麗炫目的色彩,沒有動聽誘人的旋律,極其平常,極其平淡,無形無相無色無味,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離開道而存在。

無需懷疑,自性能含萬法是大,道實則與我們須臾不離。所以不要讓嘈雜的生活隱蔽大道,一點覺性即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保持清醒。保持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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