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瘟疫前奏
且說窮小子和母親正在享受美味的野味，雖沒有臘八粥，但在臘八節喫上這樣鮮有的野味，也是一道難得的佳節美餚了。突然門外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踩得厚積在地上的雪吧唧吧唧地哭泣。窮小子放下碗筷推開門，一股刺骨的寒風闖門而入，將他瘦削的臉皮吹得發皺。他向門外一瞧，村民們紛紛拿着一碗各自家中準備的臘八粥，前來分享。原來村民都知曉他家根本沒有臘八食材可以用上首瓢水來做臘八粥，甚至連普通的臘八粥尚且不得。
然而，窮小子對這般暖心的串門卻沒有任何的感恩戴德，相反他深怕村民會知道他和母親正在享受絕美的野味。於是匆匆接過村民的臘八粥，關上門便回到竈臺前告訴母親決不能和村民提及野味，即便臨死前也不能。但是他們母子不知道的是正當他們在竈臺前喫着野味時，村頭的一位耳聾的青年恰好路過他家，透過木房子的空隙窺見了眼前這一幕“獨食”。他聽不清窮小子母子二人所言之詞，便對此不以爲然，離開後也沒有將此事告知村民。
臘八節過後不到七天，窮小子的母親就生病了，村裏的醫者診斷說是冬季易感的傷寒病，只要挺過冬天就可以痊癒。可是醫者走後第二天窮小子也開始咳嗽，體溫忽冷忽熱，兩個溫度形成極差，母親更是越發嚴重，已經臥牀不起，全身發軟無力。村民們見到他們母子二人已不能自理，所有的村民都力所能及地提供幫助，村長也在村醫的帶領下前往村外尋找郎中，但所到安世村的郎中皆無果而返。不久，村子裏的人也稀稀疏疏地開始噁心、腹瀉，有些咳嗽不停，有些老人孩子身體發熱發燙。安世村幾天之內就變得一片混沌，不知昏天黑地。
有些村民察覺到這種傷寒病的傳染速度太過驚人，忙着逃命，就趁着夜色偷偷地離開了安世村，在村外隨意找了一所處所居住。隨着時間的推移，不到一個月安世村的村民已經離去半數以上，剩下的或是留戀家鄉的老人，或是懷有身孕的婦女，而最多的是已感染瘟疫無力前行的村民。
“娘，我們今晚也離開村子吧，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說話的正是那天無意間看到窮小子母子喫野味的聾子青年。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坐在門口，對着聾子青年揚了揚手，又指了指青年手裏的包袱，流露出一副擔憂着急的面孔。好像在催促着青年趕快離開安世村遠離瘟疫，而她自己覺得自己已經年長，跟着兒子只能是個累贅，是個沉重的包袱。
“娘，您且放心，您我無需奔赴村外安居。後山有一洞穴，恰巧背於安世村，我觀其地形，恰巧背於安世村，瘟疫全然不達。且山洞內部冬暖夏涼，我們在那度過下半生既可遠離瘟疫，亦可留於村內，到老也算是落葉歸根，並非離開故土而逝。”青年屈膝蹲下，對老婦娓娓道來。
老婦聽說後山有一個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喜笑顏開，願跟隨兒子一同上山避難。於是兩人相依爲命，從此在後山安頓生活。
等到村民離去的離去，發病的發病，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時候，窮小子和母親也前後離世，屍體腐爛在家中發臭，有幾個也患病的村民好心將其埋在山後，又湊巧被聾子青年看到。青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腦子裏突然想起那天偶遇窮小子母子偷喫的場景。回想起這次瘟疫的發生和經過，青年發現瘟疫時間和窮小子母子偷喫的時間前後剛好吻合，這時青年漸漸開始懷疑這場瘟疫也許和那隻野味有關。
當青年慢慢地發現這場瘟疫的來源時，村外、城中也發現有疑似病例出現了，甚至宮中的一個妃子也被診斷感染了傷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