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鬱金香》十二

《幸福的鬱金香》之十二

          雪山的鷹

                13

歐陽妮菲帶着淚水,一邊哭一邊看信一邊笑一邊罵着阿明。看了一遍又拿到嘴邊不住的親吻信箋,又一邊哭一邊看一邊罵。由於情感的激動,精神的極大消耗,就趴在書桌前哭罵,慢慢的睡着了。

菲在淚水中悠悠轉醒,擡望眼已是豔陽高照。她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只是底聲嘆息:阿明啊,阿明啊,可憐的阿明啊!

菲起身衝了一杯速溶咖啡,一邊喝咖啡一邊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冷靜思考她他阿明長達十多年愛情阻礙的根源。所謂性格決定命運,即是什麼樣的性格決定了什麼樣的命運。造成他們今天這種局面,根本沒有什麼外力因素,全怨不得別人,全是他們自己的性格造成的。

她把信再次展開,靜靜的看着,梳理裏面十多年掛礙的來龍去脈。

第一次阻礙其實是她自己對阿明沒有信心,低估了自己,,認爲她同阿明之間只是一般的朋友關係,那麼優秀的阿明不可能愛上她。由於她高冷的性格,他的異性朋友很少,有人暗自喜歡她,卻對敬而遠之,當一班的班長追她,她竟然輕易的相信了他。當然也有阿明行動遲緩婆婆媽媽的一面。

第二次錯過機緣那是最大的遺憾,也是阿明最大的誤會。那天晚上上帝已經給了我們重新認識的機會。在朦朧的月光暗淡的路燈,阿明如果有信心再走近一點,就會看清楚是兩個女生,如果那時候說話的不是我,而閨蜜也同時在說話,命運將重新改寫。

她雖然找過阿明,卻只是輕描淡寫。只要阿明沒離開學校,找到他是簡單的事情,也怪阿明那幾天太封閉自己。

她呷一口咖啡,繼續往下看。離校的第三年,阿明知道的消息大大的耽誤了我們九年的青春。他只知道我結婚了,卻不知道我已經離婚了。這是什麼樣的命運啊?菲又輕輕的嘆息一聲。

她又審視了一下她自己那段恥辱的婚姻。雖然有父母的門當戶對,攀權附貴之意,也怪自己逆來順受所致。

現在好了 終於雲開霧散,撥雲見日,豔陽高照,我們九年苦苦等待有了美滿的結果。

就在今天中午我們終於能夠見面了。想到這裏,菲又有點兒激動起來。從畢業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一年了,是不是阿明變得更加帥氣英俊幹練沉穩了呢?阿明見到我該是什麼感覺呢?是不是還是他心中的女神,還是一個蒼老的黃臉婆呢?畢竟我們已不再年輕,阿明今年三十五,我已經三十四歲了。因爲借他學生證時,我看過他的生日年月。

想到這裏,歐陽妮菲又有點兒不自信起來。

阿明的愛情觀雖然不足取,但是也看出他真誠無私和純潔。

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純潔而偉大的愛情,更不敢相信阿明對愛如此的癡情和執著。阿明大學時代俊朗瀟灑的英姿影現在菲的眼前,頑強地佔據着她的全部神經,她思想的回憶全是她同阿明在桃花島、桃花湖、林蔭道、閱覽室的情景。她彷彿又看到月光朦朧的夜晚,輕風吹拂落英繽紛的桃花島上,那個手拿鬱金香失望的漸漸遠去的背影,滾燙的淚水又掉落下來。

菲揩乾眼淚,嘆息一聲,早知如此……,可是,阿明啊,阿明,爲什麼不搶先一步走在那個虛情假意投機分子的前面呢?爲什麼你對我的情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你就不會這樣孤獨,我也不會歷經這樣的磨難。

但是,我相信阿明,錯過一時,絕不會錯過一生。你對我的愛情,我要用百倍的愛來回報,纔對得住你十多年來,對我如此的執著與癡情。如果我再次拒絕,那是對你的愛情的蔑視和殘忍,也是我對愛情的冷漠,對我自己情感的戕害。

菲放下信紙,嗅了嗅鬱金香淡遠的幽香,精心地收拾房間。她要把房間收拾佈置得整潔,清新和淡雅,不流入俗氣。然後梳妝打扮,她選擇了一套米黃色的風衣,顯得沉穩莊重,有成熟女人的氣質和風韻。她要顯得開心愉快一些,不要把憂鬱寫在臉上,不要讓他爲我擔心。

菲一邊打扮着自己,一邊回憶大學時代同阿明友好的往事,不知不覺中,客廳傳來十二點的鐘聲。菲激動的心情中,夾雜莫名的心慌,宛如天上掉下一塊金餡餅,突如其來的驚喜,反而讓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見面時,該是什麼樣的情景。她設想出N個見面場面,然而這N個場面都有可能,又讓她不滿意,也不知道怎麼應對。菲在這激動與複雜的情感交織裏,等待阿明的到來。

菲在複雜心情的等待中,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漸漸的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一陣緊急剎車聲和汽車碰撞聲,把菲從複雜的思緒和對於幸福的憧憬中拉回到現實的塵埃,憑她的直覺:小區外的大街上出了交通事故。她感到一陣心慌和莫名其妙的恐懼,慌慌張張的向陽臺外張望。                                     

歐陽妮菲走到陽臺上,看到大街上一輛小車同公交車相撞,一羣看熱鬧的圍在四周,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出了交通事故,無論對誰,都是一種災難,善良的極富同情心的菲不忍心看下去。回到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待阿明。

十分鐘過去了,阿明的身影還沒盛開在門口,帶給她激動和驚喜。掛在客廳那口法國古典式座鐘的嘀嗒聲,一聲聲打擊在菲的心窩裏,讓她一陣陣生疼。菲的心越等越慌,愈等愈焦急,愈等愈煩躁不安。漸漸的一種不詳的預感蛇一樣盤踞在她心裏,佔領着腦神經,揮不去,趕不跑,無情的啃噬着她,施放出迷亂心智的毒液,她的心一陣陣緊張、收縮和疼痛。菲被毒液攻擊得亂了方寸,沒有了頭緒和主張,六神無主地在客廳走來走去。

菲用極大的耐心和剋制力來抑制自己,但是,無論她怎樣冷靜和理性的剋制,那個不詳的預感宛如從遠方駛來的列車,精靈一般由小變大,龐然大物似的從她心上從她腦神經轟轟烈烈的碾過,她抱頭躲避,還是把她的心,把她的大腦,碾得血淋淋的疼痛。她情感的波濤有如夏天的山洪滾滾而來,勢不可擋,衝擊着摧毀着她理性的大堤;她大腦的琴絃緊繃到了極點,稍一用力就會斷裂。

漸漸的她淚水盈盈,順着腮邊滾滾下滑。忽然驚叫一聲:阿明!阿明!衝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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