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中國小說排名100強之No. 10《老殘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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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會聽到有人談到讀書,動輒誇耀自己一年能讀數百本書籍,甚至過目萬卷,每當聽到這種說法的時候,很是不以爲然。朱光潛老先生曾說——大多數人讀書"過目"的雖多,"留心"的卻少,譬如飲食,不消化的東西積得愈多,愈易釀成腸胃病,許多浮淺虛驕的習氣都由耳食膚受所養成。除了單純爲了娛樂,如果是爲了提升自己的思想而讀書,那就要精選好書,細嚼慢嚥,甚至反覆回味才能終有所得。而由《亞洲週刊》與來自全球各地的學者作家聯合評選的“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評選出的Top100的書單,從純文學類到非文學類都有,這就爲想精讀中文經典小說而面對浩瀚的書海又無從下手的普通人提供了一份最佳選擇。2021,跟葉兒一起,用最短的時間品經典中的經典,敬請關注《20世紀中國小說100強》專輯,和葉兒一起開啓經典讀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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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四個落地大書櫥都早已滿得要溢出來了,又在邊邊角角的空地量身定做了若干小書架,很快就又被填滿。爲了給家中留有落腳之地,決心不再購買實體書籍,今天看這本《老殘遊記》就是用簡友推薦的藏書館軟件看的。看完之後,對作者超時代的思想還是深感佩服的。聽聽幾位大師的評論就知道本書的價值了。嚴復——中國近一百年內無此小說。王國維——不意中國亦有此人!可與英國最高小說平行。魯迅——摘發所謂清官之可恨,或尤甚於贓官,言人所未嘗言。周汝昌——最佩服的只有兩個人:前有曹雪芹,後有劉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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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一本諸如官場現形記,儒林外史一樣的晚清譴責小說,自然作者寫作的目的是爲了譴責封建社會的落後和陋習。但作者一改人們以往認爲貪官壞清觀好的認知,而是提出了一個清官如果如酷吏一般還不如貪官的論點。並在文中通過老殘的遊歷和若干事例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掩卷思考,作者提到的這樣的清官其實從古到今也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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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清官雖然並不貪財,但不能明斷是非,爲求政績急進功利,罔顧事實,不但沒有造福反而危害一方。甚至有老百姓怕清官比怕強盜還厲害,強盜偶然還會講究個義氣和麪子,而清官爲酷吏還打着正義的旗號更讓百姓苦不堪言,比貪官更爲誤民誤國。作者通過觀察得出的這樣現象並通過小說的形式表現出來足見作者的思想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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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處作者借人物之口說出自己對儒釋道的看法,也很令人印象深刻,自己反覆看了兩遍,摘錄如下,與君共享——

儒釋道三教,譬如三個鋪面掛了三個招牌,其實都是賣的雜貨,柴米油鹽都是有的,不過儒家的鋪子大些、佛、道的鋪子小些,皆是無所不包的。凡道總分兩層,一個叫道面子,一個叫道里子。道里子都是同的,道面子就各有分別了,如和尚剃了頭,道士挽了個髻,叫人一望而知,那是和尚、那是道士。倘若叫那和尚留下頭,也挽個髻,披件鶴氅;道士剃了發,着件袈裟,人又要顛倒呼喚起來了,難道眼耳鼻舌不是那個用法嗎?道面子有分別,道里子實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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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對自己要談的觀點總是用最淺顯的道理說明,簡單明瞭趣味性說服性都甚強,例如其中一段璵姑與申子平談論理欲存誠處——

璵姑握住子平的手,說道,請問先生,這個時候,比你少年在書房裏,貴業師握住你手‘撲作教刑’的時候何如?子平默無以對。女子又道,憑良心說,你此刻愛我的心,比愛貴業師何如?聖人說,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孔子說,好德如好色。

孟子說,食色,性也。子夏說,賢賢易色。這好色乃人之天性。宋儒要說好德不好色,非自欺而何?自欺欺人,不誠極矣!他偏要說存誠,豈不可恨!聖人言情言禮,不言理欲。刪詩以《關睢》爲首,試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至於輾轉反側,難直可以說這是天理,不是人慾嗎?舉此可見聖人決不自欺人處。關睢序上說道,發乎情,止乎禮義。發乎情,是不期然而然的境界。

即如今,嘉賓惠臨,我不能不喜,發乎情也。先生來時,甚爲困憊,又歷多時,宜更憊矣,乃精神煥發,可見是很喜歡。如此,亦發乎情也。以少女中男,深夜對坐,不及亂言,止乎禮義矣。此正合聖人之道。若宋儒之種種欺人,口難磬述。冉宋儒固多不是,然尚有是處;若今之學宋儒者,直鄉愿而已,孔孟所深惡兒痛絕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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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還有很多值得品讀的地方,留待二刷三刷時再一一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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