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Virtu創始人Doug Cifu：找到你做得最好的那件事，反覆做！
原創 1901 交易門 今天
Doug Cifu是Virtu Financial的創始人。Virtu是高頻交易做市商和流動性提供商，公司成立於2008年，面向全球36個國家的235個市場提供超過12,000個金融產品的報價，包括股票、商品、外匯、期權、固定收益和其他證券。
2015年，Virtu在NASDAQ上市。當時公司披露在1278天中有1277天都盈利。也就是說在2009年到2014年中僅有一天是虧錢的。2017年，Virtu收購了高頻交易機構Knight Capi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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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tu Financial創始人Doug Cifu
01
從律師到Virtu創始人
我最開始在紐約一家大律所當律師，其中一個客戶是PE公司General Atlantic，他們2000年左右有一個投資觀點，就是交易做市機構會從傳統的會員制人工操作模式朝着更加電子化、自動化的方向發展。他們在全球做了一系列的收購和投資，包括NYMEX的Pre-IPO的投資，他們還投資Getco（後來Virtu的競爭對手之一），我是這一系列收購的律師。NYMEX當時的主席是Vincent Viola，我們後來一起創立了Virtu。
2007年，Vincent邀請我一起創立了Virtu Financial。Virtu是電子化、自動化的做市商，我們給12000多種金融產品報價，在36個國家全球235個市場交易，併爲市場增加流動性。
02
做市這件事情對你的吸引力是什麼？
我們的觀點是在交易中，做市商或者中介的必要性是一直存在的。因爲買家和賣家能夠在完全價格透明的情況下交易的情況不太可能。所以我們在美國和在澳大利亞或者在中國市場做的事情是差不多的。當時我們認爲這是一個可以持續的商業模式。
03
Virtu怎樣做到高速發展的？
Virtu找到了自己能做得好的事情，然後重複地去做，堅持地去做。
但是有其他公司去買的order flow，有人在紐約和芝加哥之間去建高速的光纖，這些都不是違法的，我也認爲把“latency arbitrage”看做邪惡的觀點是可笑的，但我並不認爲這些是可以持續的盈利模式，因爲可能在某個時間點，世界會變得更加有效，更加商業化。就拿速度這件事來說，我們剛開始做Virtu時，紐約到芝加哥的來回速度是16 毫秒，後來有了Spread Newtorks，有人去挖山提速，再後來又有Microwave Network，後來又有了中空光纖（公衆號後臺回覆“0201”獲取交易門深度報道：高頻交易武備升級，光速傳輸再添利器）。
但對於Virtu來說，我們不覺得比別人快，是個能持續的盈利模式。
04
Virtu不在方向上下注
我們作爲做市商當然也要承擔風險，比如我們5毛買，6毛賣，如果發現6毛賣不動了我們就5毛賣，甚至4毛賣。但是我們不在方向上下注，不會去賭均值迴歸。我們每天交易400多萬次，當然不是每一筆交易都賺錢的。
05
Virtu是怎樣做到52%的勝率
應該說我們在金融產品的定價上一直很聰明，我們會看市場數據，這是比較經典的做市商模式。當你看期貨合約價格變動，來交易場內ETF基金時，ETF是S&P 500的場內基金，Future是在芝加哥交易所交易的Emini合約，掛鉤的是S&P500指數，所以這個spread來自於兩者的價格差。有可能是一分，有可能是2分，特別是兩個標的的最小价格不一樣的時候。
一個做市商30年前能賺錢，我們現在也能賺，只是說我們的效率更高。所以當你1982年在 New York Stock Exchange報價，你可以有25美分的spread，當然你可以有更多的存貨，因爲你可以一天只交易一隻藍籌股，就能賺2萬5000刀。時間換到現在，做市商可能只賺1分錢，如果你要在一隻股票上賺2萬5000刀那你必須要承擔風險。所以現在給做市商的回報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因此做市商的角色、功能和行爲都已經進化了。
進化到了Virtu現在的狀況，我們利用科技來讓我們處理更多的交易。我們披露過我們大概51%的時間會贏，但也不代表剩下的49%的情況都在虧錢。我們從沒有披露過我們的scratch percentage，即我們什麼時候打平，我們買5分賣5分，可能交點手續費，但是最重要的是做一個risk-averse 風格的做市商。
06
“大數定律”和Virtu的成功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有個天體物理的教授，他對Virtu非常感興趣，並找來了我們的IPO上市文件S1進行分析，看到了我們公佈的一些數據，包括我們每天交易多少次，贏多少次，他對我們的scratch percentage做了一個估算，我不會評論他的估算是否正確。然後這位教授說，所有認爲Virtu在作弊的人都錯了，他說Virtu成功只是因爲“大數定律”，如果你大量地去做一件事，並且贏得比輸得多，那你每天就不應該輸錢，除非你有經營上的失誤。他說這個是非常基本的統計學的道理。他說只要你每天交易80萬次，Virtu就不應該虧錢。華爾街日報的記者採訪了他。文章出來之後引起很大反響，所以我給這位教授打了電話聊聊天。這位教授非常聰明，他覺得大家很不成熟，對Virtu有誤解。當然我們有很好的風控和技術，我們所做的事情進入門檻也很高，但是一旦你進入了，並常年去完善這個事情，你就應該每天都賺錢。
注：在隨機事件的大量重複出現中，往往呈現幾乎必然的規律，這個規律就是大數定律。通俗地說，這個定理就是，在試驗不變的條件下，重複試驗多次，隨機事件的頻率近似於它的概率。偶然中包含着某種必然。
07
做市商競爭日益激烈
做市商的利潤率現在非常薄。我們每年花七八千萬美元去建我們的科技市場的數據基礎設施。這些是爲我們美國市場服務，因爲你要做Colocation，要獲取市場數據都非常貴，如果只是做美國市場，我們沒法盈利，但如果我們把這個基礎設施來擴容（scale up），用來做外匯，金屬和全球的各種交易，我們就可以高速增長。有些公司單純依賴速度，有些公司單純依賴高波動率的市場，還有些只是去服務美國市場，許多已經倒閉，或者被收購合併。
08
Virtu最大的風險
我們跟世界上許多的市場終端連接，他們的技術底層的水平高低不一，所以我們去報價時候，時有真實風險的。我們每天做400萬次的交易，下單數更是巨大，所以我們必須隨時非常警醒，儘快察覺到我們可能誤判斷了一個spread的報價，以至一直在一個方向上成交。我們也犧牲了延遲來交換更好的Pre-Trade風險控制。當你在一個平臺上爲多資產類別、多貨幣的交易報價時，這是一個非常開放的環境，大家互相協作，能有更好的風控。
“傲慢”是非常大的一宗罪。所以我們非常重視風險控制。當你擁有並管理這麼大的科技公司時，每個人都需要非常警醒不讓損失發生。
09
不要讓你的Title限制你
我其實是文科生背景，我的確很用功，我考上了Columbia大學，我工作很努力，並且努力學習非專業的各個領域，比較全面。因爲我的努力，我贏得了一些非常棒的客戶的信任。我們做了很多很重要的deal。我也遇到了Vincent，他給我打開了金融界的門，我很感謝他的眼光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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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Viola
我當了17年的律師，但我不在乎自己是律師還是醫生，那只是個title，最核心的是我很聰明，並且能一直去學習。
最開始在Virtu上班時，我雖然是CEO，但對許多金融術語也不清楚，我在小紙條上給自己寫了許多筆記，比如EBS和E-Speed的區別，就好像我是第一年的新人一樣。我必須告訴你，我是整個Virtu最笨的人，我面試了我們所有的員工，他們都比我聰明。Virtu成功的原因之一是我們沒有辦公室政治，結構非常扁平化。
所以作爲一個創業者，你應該知道你的盲區是什麼，並且能匯聚到有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