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武俠】修俠.重生

我居然有了內氣流動的感覺!

這感覺的突然出現着實嚇了我一跳,因爲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說實話,我自己練習《玄心內功》已經有很多時日,卻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師傅從來都不教我這些,是我自己從藏書閣找來的這本書,對着書慢慢揣摩。

此時,丹田深處已經隱隱有些發熱,接着有股股洪流慢慢升起向外散發,衝往各處經絡。

我試了一下,發覺我並不能控制住它們的流向,而且這股股洪流已經開始有升騰爲脫繮野馬的趨勢,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奔湧,我不禁額頭汗水涔涔,啊的一聲,惶恐間一下子睜開眼睛,從那種冥想的狀態斷離開來。

等我睜開眼時,發覺已是子夜。

一輪明月朗朗地掛在天上,照着偏殿門外這片開闊平整的空地,還有在空地中央盤腿打坐的我。不遠處,蟲鳴聲自林中草叢響起,偶爾拂過的陣陣輕風,浮起一派寧靜祥和。

我擦拭一下額頭的汗水,站起身向我的臥房走去。

屋裏那盞燭臺上,粗大的蠟燭兀自燃着,火舌搖曳,間或一縷淡煙扶搖直上,暈起迷濛的霧氣。

我頹然坐下,又拿起桌案上那捲書,想着再細細研習一下,可怎麼也集中不起精力。只好又站起身走到窗邊,推窗望向窗外如水的夜色。

不知不覺,我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

夜風習習,一樣的月圓之夜。

聚賢莊莊主蘇禎煥的大院內燈火通明,此時蘇莊主正坐在一張八仙桌旁,在他身邊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青色道袍,手持一把拂塵,在和他說着什麼。

如果你走近了聽的話,一定會聽到一些這樣的對話。而此時,我就半躺在桌邊的一張長椅上。

“道長,小兒樵青的事就拜託道長了。”

“蘇莊主放心,貧道定將竭盡全力。三年後,我會親自下山送令郎回來,那時他定當脫胎換骨。”

“如此多謝道長了。說實話,樵青這孩子當年早產,出生時就歷盡艱難,之後一直體弱,遍尋名醫也沒有任何效果,長到這一十三歲的年紀,卻長年只能與臥榻爲伴,間或下來稍走,不久就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我們也是爲他犯愁啊。”

我默默地躺在他們旁邊,靜靜地聽着他們說話,卻一直沒有插話。我就是蘇莊主嘴裏說的樵青,蘇莊主就是我的父親。

從我記事之日起,我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牀上,周圍都是熱切照顧我的家人,我是家裏的老小,又是唯一的男孩,在我之上有三個姐姐,因爲我身體弱的緣故,她們都特別寵着我,而我也從小被告知不能隨便下牀。

在我的印象中,只要我下牀時間久了,就會聽到大人們的大呼小叫,生怕我出什麼意外。而我下來走的時候,也的確會覺得累,尤其是聽到他們大呼小叫的時候。

也許我的人生就這樣了,一輩子只能與牀爲伴。我活動的空間也僅僅只能在這促狹的一隅。有時看着小夥伴們在外面玩,心裏非常羨慕,而我長期在這樣的狀態也及其無聊,於是我便找了很多書來閱讀,父親也專門請了私塾先生教我讀書。

一來二去,到我十三歲的時候,我已經讀了很多書籍,諸子百家,稗官野史,只要能得到的書我都看。

我特別喜歡看那些俠義小說,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爲大俠。但我羨慕的那些大俠也只能存在於我的幻想裏,我的身體一直沒有好轉,在我的意識裏,躺着已是最佳的方式。

家人一直沒有放棄,他們一方面對我更加寵愛,一方面四處打聽,不斷尋找良方,企圖治好我的病。

後來,舅舅不知從哪裏聽說,在距離聚賢莊三百里外的滄浪山上有位道長非常了得,醫治了很多疑難雜症。於是輾轉了很多人請得這位道長下山來給我看病。

這個道長不僅外表清奇,似乎也有些手段。他一來到我家問了我很多情況,細到我每天的起居,並且仔細查看了我的身體,每一寸筋骨都捏到。

在給我號脈的時候,還從袍袖裏取出一個黃色的藥囊,將裏面的一粒藥丸化開塗抹到我的手腕處,之後十指和中指相駢,在手腕上方滑動。當時我就覺得一股清涼之氣在手腕處蜿蜒而上,非常舒服。

之後,他又取出一些不知名的草藥,嚼碎後,在手中揉搓,然後雙手在我頭上方合成半球狀,緩緩轉動,一股溫熱的感覺從頭頂自上而下慢慢沁入身體,煞是神奇。

這樣前前後後弄了一個多時辰,他看上去對我身體的瞭解已經非常自信,並向父親許諾收我爲俗家弟子,帶我到山上治療。他眯着眼,掐指算了半天,然後說,今晚便是吉日,子夜時分就帶我走。

山上的生活非常簡單。這滄浪觀裏也只有我和師傅,外加一個打掃道觀老張頭。

最初的時候,師傅每天早上給我在四肢抹一種不知名的藥膏,然後駢指在四肢處發功,四肢便由清涼到火熱,似乎產生了一種力量。然後師傅讓我站立十分鐘,走五分鐘。

雖然只是這麼短的時間,我也感到非常費力,畢竟已經躺了十幾年,這些簡單的活動對我來說也是極費體力。但是想到師傅的藥膏如此神奇,師傅還用內功給我治療,我還是鼓起勇氣,咬牙堅持。

這樣的修煉過去之後,師傅就讓我躺在榻上誦讀《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雖然這部經書我以前已經爛熟於心,但師傅依然堅持讓我誦讀。

到了晚上,師傅讓我盤腿而做,然後嚼碎草藥揉搓塗抹在他的手上,像那次在聚賢莊那樣雙手合成半球在我頭上發功,一股溫熱的感覺依然從頭頂自上而下慢慢沁入身體。

我打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師傅才讓我就寢。饒是師傅在頭頂發功,這半個時辰過去,我也是疲憊之極。但想着以後自己可以脫胎換骨,說不定可以成爲一代大俠,我的心中還是充滿希望。

三個月過去了,我已經可以站立、行走長一點時間也不覺得很累了。我內心非常高興,師傅不愧是高人,這麼短時間就讓我有了如此進步。

師傅依然每天給我發功,但讓我增加了站立和走動的時辰,打坐也延長到午夜時分。而《道德經》自然也還是必須項目,天天誦讀,讓我有些不甘。

不知不覺又是三個月過去了,在師傅的悉心調養下,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好。每天站立行走已經和平常人無異,不需要規定時間,隨時都可以。只是體力上還沒有達到充沛的境界,但我對師傅已經越來越佩服和依賴了。

一天傍晚時分,彩霞把西邊的天空染得絢爛,山林也披上了道道霞光。我和師傅坐在大殿外的石桌旁,一邊喫飯,一邊欣賞着夕陽下的美景。

“孩子,你來到這滄浪觀屈指一算已有半年了。才短短的時間,你已和常人無異,師傅非常欣喜。原以爲要花更長的時間纔行,這說明你的進步還是很快的。”

“這都是師傅的功勞啊,沒有師傅天天發功爲我治療,我怎麼會康復如此神速啊。我心裏是萬分感謝師傅呢!”

師傅聽了我的話,沒有說什麼,只是衝撞我笑了笑,滿臉慈祥地看着我,隨手又把盤中的菜夾了一些到我的碗裏。

過了一會,師傅又指着山腳下很遠的一處小亭對我說:“看到那處小亭了嗎?一會兒喫完飯,師傅教你新的修行身法,你每天都要按照身法走到那個小亭。下一步爲師要下山巡遊半年,你自己要勤加練習,不可荒廢。”

“啊,師傅要下山?讓我和你一起去吧,路上還可以照顧師傅,再說……”

“呵呵,孩子,你那點心思爲師還看不出來啊。你是不是怕師傅不在,沒人給你發功,自己的病治不好啊?”

看到師傅瞧破了我的心思,我不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

師傅看我這樣,也不禁大笑起來,“傻孩子,放心。經過這段時日,你已經不需要爲師再發功治療了,師傅會留下你每天外敷用的藥膏,你自己按照我的方法敷用,之後依照身法勤加練習就行。”

晚飯過後,稍事休息。師傅便帶着我沿山路教習身法,師傅先教我口訣,口訣很朗朗上口,“形意歸心,左三右四,雙跳五。四海平息,蹲一起三如是三,走五逢五百攀如猿,絲系南天。”

身法的基本動作很簡單,沿着山路往左側走三步石階,之後往右側走四步,然後雙腳跳五步臺階,之後走一步石階蹲起三次,連續走三個,之後往前直走五步石階,如此循環,到了五百步之後,爬到路邊的一棵樹上,在第一根朝南的側枝上系一條師傅給的綢帶。

師傅特別交代,練習身法的時候一定要聚精會神,而且最後繫絲帶是很重要的一環,要打萬字結,內心務必虔誠,否則身法可能失效。而且,除了練身法,《道德經》必須每天誦讀!

山下的這個小亭雖然不大,卻建的非常精緻,一檐一角都透着匠心,從每個角度望去都是一幅很美的山水畫。

此刻坐在小亭裏,山風吹着我被汗水溼透的衣衫,竟有了絲絲涼意。我望向小亭邊上的那棵老松樹,那棵老松樹一根枝子上已係了一百八十條這樣的絲帶,隨風飄着,甚是壯觀。

從最初用一天時間練完身法,之後爬回山上的道觀經常是夜晚,到現在我已經可以用半天就可以練完了。

每次修煉時,我都在四肢抹上師傅給的藥膏,然後懷着虔誠的心情修習身法。也許是內心虔誠的緣故吧,修習的時候,四肢居然有和師傅發功時一樣的感覺,這更增添了我的信心。

漸漸地,我已經可以用很短的時間就完成身法修煉,體力也大大提高,眼看着樹枝上那些絲帶也越來越多了。唯一的遺憾是每次回到道觀只有《道德經》可看讓我覺得很不開心。

早知道這樣,我當時上山時該帶一些書上來的。現在隨着體力的提高,完成必修的功課之後閒下來的時間越來越多。閒着無事,我開始在道觀內到處遊蕩,別說,還真讓發現了一個好的去處。在偏殿深處有一間掛鎖的房子,房門頂上寫着幾個小字:藏書閣。

我偷偷從窗戶翻進去一看,發現全是藏書,這下子有事幹了。

半年的時間很快過去,師傅也從外面巡遊回來。師徒相見自然有很多話可說。師傅檢視一下我修練身法的情況,對我的進步非常滿意,我趁着師傅高興,提出要他叫我修習內功,可師傅說什麼也不答應,只說要我繼續好好練習身法,還說什麼功到自然成。

此後師傅又有幾次下山,每次回來我都央求他教我內功,可是他一直沒有同意,只是讓我練習身法,還有,讀《道德經》!對此,我雖然耿耿於懷,卻也無可奈何。

師傅下山後,我就一邊練習身法修行打坐,一邊偷偷跑到藏書閣看書。這個藏書閣裏的書真是寶貝,除了很多經書,我發現居然還有很多內功修煉的書。幾經翻閱,我最終選定了那本《玄心內功》細細研讀。

夜更深了,那隻粗大的蠟燭也燃燒了大半。我關上窗戶,回身來到桌案前,又拿起那本《玄心內功》慢慢翻閱,書中關於修習的心法寫得非常詳細,可是我練起來還是有些失控,肯定還是有些地方理解的有偏頗。

要是師傅能教我就好了。可師傅爲什麼不教我呢?說起來師傅也是蠻奇怪的,他自己《道德經》背得很熟,每每我讀錯他都會馬上指出來,可是我翻到某一頁開始讀的時候,他卻總是讓我自己先讀。而且,那個藏書閣似乎從來就沒有打開過,裏面的書佈滿浮塵。

現在已經過了兩年了,以我此時的身體狀態,和上山前已是今非昔比,師傅就是現在把我送回家也可以算是功德圓滿。而我卻希望更好些,因爲我隱藏在內心的那個遙遠的夢經過師傅給我治療後又激發出來,我想,我要讓自己成爲大俠!

師傅下山巡遊,還要有半年的時間才能回來,回來後說不定很快就會帶我下山回家了。我一定要利用這半年的儘快把玄心內功悟透。可我到底差距在哪裏呢,我仔細翻開書,開始一字一句斟酌,不知不覺,已經東方漸白。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在又一個彩霞滿天的黃昏,師傅回來了。

晚飯依舊在大殿外的石桌上喫,師傅似乎很高興,還拿出了一罈酒。

“孩子,師傅出去這半年,你的進步真是非同一般,剛纔師傅捏了捏你的筋脈,如今你不但完全康復,而且已經超越常人,照這樣看,很快我就可以帶你下山了。”

聽師傅這樣說,我也很高興,這半年的時間畢竟沒有白費,我的進步我自己也清楚。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參透了玄心內功的心法第一步,我已經闖過了第一關。可往後的修煉如果靠自己悟還會很漫長,要是趁着師傅高興,讓他老人家指導一二,那該是多麼好。

師傅喝過我敬他的酒,拍拍我的頭,臉上洋溢着笑,看得出他是真的爲我高興。我趁機說:“師傅,弟子有件事還要請師傅原諒.....”

接着,我把自己偷着去藏書閣看書,修習內功的事告訴了師傅,我很怕師傅聽到後會生氣。沒想到師傅聽到後不但沒有責怪,居然露出了驚奇的眼光,兩眼盯着着我看了好久。

“孩子,你現在練功之後又什麼感覺?”

我把雙掌平擡豎立至胸前,蹲身做了一個馬步的動作,調整內息,之後對着石桌上插着的拂塵雙掌快速推去,拂塵被掌風略過,拂塵絲一下子全都豎立起來,隨即慢慢地飄落,銀絲閃閃爍爍,連同我剛纔的動作,竟有了幾絲飄逸。

“好孩子!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出息!你如今的成就已經大大超出了師傅的預想!”師傅說着,眼裏竟然閃出了淚水,他的激動顯然比我自己更強烈。

那夜,師傅喝了很多酒,也打開了話匣子。

“孩子,你知道嗎?其實你能身體復原完全是你自己的功勞。爲師基本上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師傅說的哪裏話,沒有師傅的靈藥,沒有師傅爲弟子發功,我怎麼能康復呢?這份恩情,今生今世弟子都難以報答啊!”

“嗯,師傅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是在身體復原這件事上,確確實實是你自己的功勞。“

“當初,師傅到你家的時候,特地捏了你所有的筋脈,發現你的筋脈與常人無異,並沒有什麼病症,而師傅很奇怪你爲什麼一直臥牀。於是師傅向你的家人詢問了你飲食起居的所有細節,這些你還有印象吧?”

“嗯,弟子記憶猶新。”

“知道師傅爲什麼當時問那些細節嗎?”

“師傅是爲了查找弟子的病根吧?”

“也對,也不對。說對,是因爲師傅的確想通過這樣的問話查找你臥牀的原因,說不對,是因爲其實你當時根本就沒有病!”

“啊?”聽着這句話,我立刻睜大了眼睛。

看到我有些疑惑,師傅接着說道:”你見過家養雲雀吧?雲雀本來是一種飛得很高的鳥,一般人很難抓到它,那些養雲雀的人都是在雲雀很小的時候就抓到家裏餵養,從小就在它的腳上栓一根細繩,無論餵食還是放飛,都不讓它走出這根細繩的長度,日久天長,在雲雀的感覺裏,它能到達的距離就是這根繩子所能到達的距離。”

說到這,師傅略一停頓,然後說:“你當時就是那隻雲雀!”

“其實你雖然因早產有些弱,可是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是你的那些家人整天圍着你,擔心這擔心那,一來二去,連你自己也認爲自己病了。”

“可師傅當時每天給我治療又是怎麼回事啊?”

“孩子,你知道嗎?心魔是最難醫的。其實只要你放下心中的羈絆,你的身體不用一年也就能恢復了。可是,師傅發現你已經認定自己病重難醫。只好用上些手段,其實師傅給你抹的藥都是普通的辛涼灼熱之藥,塗抹之後身體本身就會產生冷熱的反應,對於治病並沒有什麼功效,只是起心理作用而已。”

“至於發功,師傅也只是做個樣子,有了那些藥物,你自然會相信得到了內功的調理。”

“啊,居然是這樣!那身形心法呢?”

“那也是師傅爲了能讓你天天下山鍛鍊,不至於枯燥厭煩,所以纔想出的名目。而且繫絲帶也是爲了師傅回來時能查看你是否天天練習,至於說到要虔誠,是怕你偷懶一次繫上好多條。”

“那師傅讓我天天誦讀《道德經》又是怎麼回事?”

“誦讀《道德經》只是爲了讓你平常有事可做,再說讀經本身也可以讓人心平氣正。”

啊,居然......這從頭至尾就是個大騙局啊。想想這幾年也的確有些跡象的,只是我當時太相信師傅的功力沒有產生懷疑,當時師傅下山後,讓我塗抹藥膏自己修行身法,那時覺得和師傅發功一樣。這本身就是疑點啊。

“不過,師傅做這些都是爲了你能儘快建立信心,恢復身體,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希望你理解師傅的苦心。這次師傅回來,看到你身體恢復的如此之好,師傅真得很高興。但是師傅沒想到,你還給師傅帶來了更大的驚喜,你居然自己修習了《玄心內功》!”

師傅說到這裏又有些激動,眼裏竟又泛起淚花,倒好像這內功是他自己在修習一樣。

聽了師傅這些話,看到師傅由衷欣慰的表情,我也受到了感染,眼裏不禁也溼潤了。雖說身體恢復靠得是我自己,但是沒有師傅爲我樹立信心,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到這樣的。

我讓師傅坐好。在他面前,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頭。

(話外之話......)

凌晨時分,我忽然被山風凍醒,人老了,真的有些不禁風寒。我擡頭望向窗外,天色已經漸漸有些亮色。我披衣起身,走到隔間樵青的臥房,藉着熹微的光,發現他睡得正酣,臉上還露出一抹笑容。許是還在美夢之中吧。

我出得臥房,提着一隻風燈,慢慢向着藏書閣走去。

多少年了,藏書閣在我心中一直是個心結。如今這個心結或許可以由樵青打開了。

我慢慢從袍袖中拿出那把有些生鏽的鑰匙,打開了藏書閣的門。當打開門的一剎那,淚水禁不住落下。

“師傅啊,弟子來看你了。”

我走到藏書閣最裏面,把一個書架推開,按動了牆上隱藏的機關,牆上出現了一個暗匣,我從裏面取出了用黃色綢緞層層包裹的師傅牌位。

當年,師傅把我收爲弟子之後,發現我有先天眼疾無法看書,就口口相傳教我醫道,還教我背誦《道德經》,本想之後再傳我內功心法,不料想我忽然染上極重的風寒,師傅爲了給我治病,耗盡功力。臨終前,師傅不無遺憾地說:“師傅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來得及傳授給你內功心法,雖然有這藏書閣的萬卷藏書,可是對你卻也沒有絲毫助益。”

從此,我就關閉了藏書閣,而這也成了我一直的心結。

樵青啊,師傅何嘗不想傳你內功,可那也是師傅的遺憾啊。如今好了,你已經自己學會了《玄心內功》第一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孩子,記住師傅的話:“只要你自己去修習,你會成爲一代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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