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故鄉成異鄉

時隔一年我再一次回到了我的故鄉樟木,改不了的綠水長流,改不了的羣山環繞。它還是最初的模樣!

我的故鄉樟木,既不是別緻景區,也不是富裕小鎮,竟連它蘊藏着的文化都顯得寥寥無幾。我看着這山窪裏的故鄉,心中總會湧動着萬丈豪情,我真的好想爲家鄉建設貢獻力量啊,讓它繁華,讓它興盛,爲它築起萬丈高樓。

故鄉依舊是那羣人,我印象中的那羣人,他們都不再年輕了,我也不再幼稚。這十年彷彿就是睡了一覺般,萬物依舊在,只是頭上難免白掉了一兩根髮絲。

我從小就有一個猜想,村裏那些大人們,他們肯定是在小時候就立過了一個契約,約定凡事都要離不開賭博。越是喜慶越要賭,娶媳婦兒時要空出一天供大家賭博,平時逢年過節自然也是賭的暢快。只有在親友離世時纔會捨得停下,葬禮也是充滿了沉重的氣息,一般全村都會停下賭博向死者以最高的敬意。

賭博文化竟使我們村“聲名遠揚”,這倒是古今賭博做下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吧!只苦了村長和村書記,每個星期都要在村裏“接待”鎮上來的警察先生,但是也是挺歡喜的吧,畢竟接待一次村裏的名聲便會大燥一次,吸引的“遊客”也自然會增多起來,到時候再辦個山水旅遊項目,那豈不是就讓村民們發家致富了嗎?

樟木村曾經也辦過了一個極大的項目,說是要發展溫泉旅遊業的。以前,村裏有一個不錯的溫泉,那裏的溫泉,連冬天的冰霜都無法降低它的溫度。但是那些搞開發的傢伙們,卻把它的溫度降低了,降低到了令人喫驚的溫度,活生生將溫泉退化成了泉水。

也不知怎會有如此不專業的團隊,但凡叫個小學生來開發,也不至於把熱水變冷水啊。這數百年來傳下來的溫泉就這樣毀於了一旦。村長們設計好的藍圖自然也得泡湯了,只好又恢復起“博彩業”了。

說完這些村裏正在發生和發生過了的事,我感到無盡的悲哀,倒不是因爲發展之落後,就是對一些事悲哀着,但卻無能爲力。是我不愛我的故鄉嗎?樟木這塊土地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怎能不愛呢?

樟木,也不算人才無幾。有出過一個九八五的碩士,八九個一本的人物,大學生也一年多過一年。但是呢?這些“人才”卻大多數鄙夷着自己的家鄉,他們都看過了都市的繁華了,一個又一個屁顛屁顛的移民到了別的城市,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看着老一輩人對發展家鄉的宏圖偉業,他們對家鄉出來的人才而驕傲,可是現實卻是那麼的可笑,我又悲哀起來了。

我看着我家對面的那座山,山也看着我,相看兩不厭,只有樟木山。這麼美的山啊,爲何總是“懷才不遇”呢?我看着村民放出的煙花在空中絢爛了起來,連煙花都在爲故鄉增添美好呢,人爲什麼要拼了命的脫離自己的故鄉呢?

傍晚時分,我陪着二伯和二哥去老宅敬神,路依舊是人踏出來的泥路,還有用石頭鋪成的橋。那老宅還是原先的模樣,只是雞鴨成爲了裏面的“主人”,我倒懷念起了當年人住在那的時候。

當年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的童年啊。二哥那臺有趣的遊戲機總是讓我無比的嚮往,還有那些新奇古怪的玩意兒,還有那張林正英的殭屍片光碟現在都還讓我感到有趣。最重要的是那個叫我表哥兒的康威,那些年我們在村裏走南闖北,當真是威風凜凜。

可是,一切都已成爲了過去了。康威已有四五年沒和我見過面了吧,以前吵着和我玩的人竟也不見了蹤跡。

我在大廳的各處燒起了紙錢,和二哥一起。二哥買了一百米的連鞭炮,還有炸藥包似的鞭炮,聲音震動起了整個樟木。但是這個院子的熱鬧卻早已不再了,那麼大的院子突然便熱鬧了起來,我便總會不知覺想起十年前那些在這個院子中發生的故事。只是,那些故事也不知從何談起了。

看着那條永遠不會停下的河水,看着那座古橋碑上留下的故事,看着青山和山中瀰漫的仙霧。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故鄉還是故鄉,物是人非的,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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