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夢

      有個機會,單位組織我們這些技術骨幹去吉林大學參加個業務培訓班,到了吉大後才知道學校是這樣安排的,讓我們這些從全省地礦系統抽調來培訓的二十多個學員直接插班到全日制班級裏。

      走進教室,那種似曾相識的環境以及油然而生的親近感,依舊能催發我們尚未老朽的心靈,感覺步入教室的腳步都變得輕盈了,進了教室才知道,全日制學生和接受陪訓的學員座次是這樣佈局的:教室前五排是給學生的,隔了三排後剩下的四排纔是給我們學員安排的,這種座次使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學校的意圖,這分明是怕在職培訓的學員(老油條)不好好聽課學習影響孩子們聽課。老師們可能有過教訓,參加培訓班的學員大多數都是帶薪充電的,不會像學生那樣緊張認真的聽課。怕我們鬆鬆垮垮的學習態度把孩子們緊張的學習氛圍給帶偏了。

        還有個好消息,上課前不知道一同來的同事聽誰說的,告訴我這個班正是在吉林大學就讀的我兒子的班級,這讓我多少有些小激動,暗自思忖,沒想到我們父子倆竟然在大學裏同時接受同一個老師的授課,這或許也是上天的恩賜,這個意外驚喜弄的我聽課時總是溜號,眼光一直在前幾排逡巡,看看哪個後腦袋瓜兒像我兒子,找來找去也沒發現,失落感頓生,心想算了等下課後我第一時間就跑前幾排找我兒子。難耐的四十五分鐘終於過去了,下課了,我迫不及待的穿過“隔離帶”走到一個同學面前問:“同學你好,請問王中華是這班級的嗎?”他說是啊,眼睛睜得大大的問:“叔叔你是………?” 我告訴他我是中華的父親。他說,:“叔叔,中華這節課沒上,老師把他叫去了有點事”。悲涼頓時襲上我的心頭,我懂得一般情況下老師把學生叫去了不讓上課,大約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否則不會剝奪你聽課的權利。

      我們正談話間,遠遠的就看見我兒子回來了,身穿一套藍色的校服,揹着雙肩包匆匆的走進教室。看見我先是驚訝,然後臉色變得凝重了,眼神遊離着,內心裏充滿着對我的懼怕和內疚,也帶着祈求我在同學面前給他面子原諒他的眼光,看着我弱弱的說:“爸爸……,你咋來了呢?”

        瞬間我的心融化了,答應了兒子的眼神,惱怒、憤恨、責備、訓斥被兒子的自尊心替代了。此刻我知道兒子長大了,我也在爲高中時他犯錯誤時,無論啥場合我一頓訓斥使他自尊心受到傷害而自責。

    我迫不及待的把他拉倒旁邊的過道兒,小聲問:“兒子,到底犯了啥錯誤老師才剝奪了你上課的權利?”沒等孩子回答,上課的鈴聲響了。

      我這一着急,一下子醒了,原來是我的手機誤操作設置的鬧鐘鈴聲在大年初二的午夜時分響起!

      看看時間是凌晨一點四十,我的眼睛溼潤了,遠在北京的兒子,你的春節過的好嗎?爸爸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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