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25

接上集: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声什么,张医生说了声“我知道了”后,便挂掉电话站起身来,对我爸说:“你们昨天的配型出来了,你的不行,但你的两个女儿都配型成功了。”

“什么?”我和齐莫南不可思议的互相看了看,又看向了张医生。

1

张医生带着笑意朝我们点了点头。

我的心头如遭重击,过往的那些画面如放电影般地在脑中一一涌现,从我妈绝望地从八楼跳下,到我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围堵,再到我妈的骨灰被撒,以及到现在白鹭母子对我们的态度,哪一件事没有证明我们水火不容?现在齐坤出了事,却要我们捐献器官,凭什么?

齐家豪看了一眼我们没有丝毫因他儿子有救而表现出动容的脸,像是早就料到我们的反应似的,轻抿一口桌上的热茶,对我们说:“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和你们的哥哥配型成功,真是太好了。但是肝脏只需要一个人的,你们谁捐,你们自己商量一下。”

他说完又低头去喝他的茶,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带着的理所当然的味道,像极了当年待我妈那般,让人恶心至极!

“爸,我不捐。”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挑衅地说道。

“你说什么?”齐家豪擡起头,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些我看不清的压迫感。

“我说我不捐。”我对视着他,大着嗓门又把话说了一遍。

齐家豪是真的心疼他儿子,我的拒绝像是掏了他的心肝一样,使得他愤怒无比地将手里还有茶水的茶杯拼命地砸向了我的脑袋。

我被砸得倒在了地上,伸手去抚摸疼得没有知觉的伤口时,才发现额头早已鲜血横流。

张医生对我爸说了句“你不要发火,我们慢慢商量嘛”后,赶紧扶起我。

我爸暴跳如雷地说:“我早就看出了你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齐坤他是你亲哥哥,你竟然看着他见死不救!我告诉你齐莫北,你不要以为你是谁,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竟然不救你的哥哥?好!好!你不救有的是人救!”

他说着转向了齐莫南,“她不救,你救!”

我虽被砸的脑袋眩晕,但是我看到了齐莫南在齐家豪说出这话时,眼中流露出的恐惧。

看到齐莫南的样子,齐家豪的眉毛拧到了一起,他不可思议地问齐莫南:“怎么,你也不愿意?”

齐莫南为了掩饰眼中的情绪,连忙低下了头,但齐家豪一直盯着她要答案,她只得结结巴巴地说道:“爸……白……白姨和婧姐的配型结果还没出来,说……说不定她们也能配型成功,如果她们的也配型成功的话,移植她们的肝脏成功率说不定会更高呢!”

齐莫南话还没说完,齐家豪就扬起手臂在齐莫南脸上扇了一巴掌后,愤怒地说:“你……你们……”齐家豪说着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说,咬牙切齿的说,“你们的哥哥命悬一线,你们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救他的。”

他说完后,狠狠地握了握拳头,眼中的愤怒却慢慢收起,最后平静地说:“你们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我和齐莫南被齐家豪吓了一跳,我们互相看了眼,都明白他此时看似平静,却是最危险的时候。

只是,张医生说的没错,肝脏那是身体的器官,虽说割下来一块后还会再生长,可终究不像头发、指甲那样,而齐家豪竟然想通过这么强硬的手段从我们的身体内得到它,何其可笑!

2

张医生看到我们父女剑拔弩张的样子,犹豫再三后,对我爸说:“齐总,您先别生气,莫南说得或许有道理。”

齐家豪“哦”了一声,看向了张医生。

张医生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爸坐下后,对我爸说:“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您的夫人和另一个女儿配型也能成功。”

我爸看了看我和齐莫南后,鼻孔重重哼出股气后,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医生见我爸的气散了些,对我招招手,说:“莫北,你先去烧伤科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烫伤很容易留疤的。”

他说完,就有护士进来扶着我出去,只是我还没走几步,齐莫南也被打发了出来。

我在护士的搀扶下,去处理伤口,只是医生还没来得及处理,李彦修就闯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我的脸,语无伦次的问:“莫北,你没事吧?怎么样?疼不疼?你疼不疼啊?”

他眼中的担忧,他颤抖的声音如千万把扬起的尖刀,一齐朝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刺来,筑起的堡垒轰然倒塌,我的心如遭凌迟之刑般疼痛不已,但我的大脑是清醒的,我记得我是他的无心之过,我记得他喜欢的是齐莫南,我狠狠将他推开,用眼神警告着他,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当般,先是一愣,继而眼神闪躲着说了声“对不起”。

但是这一切都落在跟在李彦修身后的齐莫南眼里,男朋友当众跟自己的亲姐举止亲密,她气得眼中能喷出火来,就在我将李彦修推开的那后,她冲上来想要扇我耳光,但是她还没擡起手,我就伸手扇了她一把。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我:“你打我?”

我毫不客气地对她说:“看好你的狗,叫他不要乱认主人!”

“你……”齐莫南又想冲上来和我算账,但被李彦修一把抱住了,他对齐莫南说,“我们走!”

齐莫南还想和我较劲儿,李彦修加重了语气,“跟我走!”

齐莫南犹豫了一下,被李彦修拉着出去了。

3

看着齐莫南和李彦修离开,我坐会原位,对面面相觑的医生和护士说:“我们继续吧!”

医生点了点头,帮我检查伤口,但理智褪去,心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疼痛起来,关于李彦修的那些记忆被无限的放大,如长着倒刺的藤条,在记忆深处肆意挥动。

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无功的忘记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想起”——关于李彦修,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将他从心底驱走——那怕他现在是我亲妹妹的男朋友。

医生检查结束后说我并没有烫伤,额头被砸伤的伤口如果小心护理也不会留疤,但是走出医生办公室,我的心仿佛丢失了一块般难受,李彦修不是喜欢的是齐莫南吗?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走到医院的后院,盯着人工湖里疯狂抢食的金鱼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拍了一把,我吓得忙转过身,刚好看到诸昆业那张痞子脸:“干嘛?你在这里顾影自怜啊?”

看到是他,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了,又转过了身想事情,他则大惊小怪起来:“你额头怎么了?齐莫南又欺负你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我赶紧制止他:“你小声点!”

“怎么又是她?我找几个人好好教训一下她。”他说着就要离开,我连忙拦住他,“你干嘛啊?不……不是她!”

“啊?那是谁,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他说着开始挽袖子。

看着他夸张的样子,我轻叹着坐回原处,说,“是我爸!”

“啊?”诸昆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矮了下来,他挠挠头说,“那我可不敢!”

见我又不说话,他又问:“到底为什么啊?”

我低下头,冷笑了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诸昆业听罢,拍案而起:“那肯定不能捐,凭什么啊?”

他的声音又引来了大家的侧视,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放低音量,认真的看着我,问:“可是齐莫北,如果齐坤和他妈他妹配型都不成功,你是不是就会真的看着他死?”

诸昆业的话让我心神为之一愣,随即我便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生气地对他说:“他们一家对我那么过分,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凭什么现在他们出了事,要我冒着危险为他们捐献器官?”

我的声音比诸昆业刚刚的还要大,周围的人又纷纷朝我们这边看来,诸昆业看了看四周,恢复了平日的痞子样,对我说:“就是就是,凭什么啊?”

我瞪了他一眼,想要离开,他看了看四周,拦下我,认真地说:“齐莫北,你听着,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不想捐,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在医院有事情,一整天都在医院,你千万要记住不要独自出医院的门!”

看着他神经兮兮的样子,我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看到一切都正常后,我对他说:“你什么意思啊?”

他说:“没什么意思,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医院太大,容易迷路,只有我能带你出去。”

他说完笑了一下就离开了,我看着他神经了般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也转身离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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