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一)

2020年的歲末,娘住院兩次,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娘是那種從來不願麻煩別人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女,除非迫不得已。

十一月,她自己在院裏跌倒了。可是每次打電話,她從來不說。


那是一段陽光很溫暖的冬日,正因爲天氣好,我纔會在繁忙中忽略了父母。以爲大好晴天的暖和,母親會好好的。

有將近一個月沒去看望她。那段時間因爲忙着定職稱的事兒,一直心神不寧。難得的半月一次的休息,只想靜靜地躺一會兒,哪也不想去。

就這樣疏忽了。那段時間,電話打的也少。

那天中午纔去,到了一直忙着包餃子,沒仔細端詳她。


她戴着一個帽子。這帽子好像是我給她的。沒見她怎麼戴過。是那種毛線的,雖然沒帽檐,但是,她把帽邊一直戴到了眉毛上方,我也沒注意。

喫完飯,爹說,還抹藥不?

我說咋了?

爹把孃的帽子掀開。我心一驚。

她太陽穴那裏還有幾塊結痂的傷口。眼眶周圍還有大片大片的烏青。

“都有十天了,也真奇怪,你娘摔着那兩天,你們一個電話也沒打。”

“萬一骨折了呢?你咋不告訴我們呢?當時也沒做個檢查,其他地方有沒有傷到。”

我心裏滿滿的自責。娘摔着的那天應該是上個週六。那天,天氣晴朗,暖和。我趁難得的休息日,在家背書呢。

以爲打電話時,她聲音宏亮,沒什麼事兒,就鬆懈下來了。

“怎麼會摔倒呢?我真是不中用了。”娘還在埋怨自己。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跌倒的。就覺得腿一軟。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爹從外面回來才把她扶起來。

娘真摔的不輕!她竟然這樣忍下來了!誰也沒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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